兒子的成長

兒子一歲一個月時已會走路,牙牙學語,叫爸爸!媽媽!別人逗他,他會笑個不停,看起來比姐姐活潑健康。

兩歲時,由於保母舉家南遷,只好臨時請一位長輩幫忙照顧,長輩家開公司,必須花很多時間處理業務,而電視也順理成章地成為兒子唯一的玩伴。當時我認為,卡通影片或兒童節目本來就是給孩子看的,不錯嘛!給他多種刺激,將來長大反應可能會更好呢!

每天早上七點,先生和我送兒子去到長輩家,打開電視讓他看,我們再去上班。他一直看到中午,在電視機前吃完午餐,才暫時結束上午的「電視之旅」去午睡。午睡一睡醒,又繼續下午的「電視之旅」,直到我去接他。

半年過去了,我漸漸發現兒子成長沒什麼進步,反而對人反應冷淡。記得兩歲前,常常帶他回母親家,只要到巷口他就會迫不及待地叫:「阿媽!阿媽!......」曾幾何時,當我帶著他進了外婆家的門,他不但不會叫人,還面無表情,最常做的動作是去開電視,其他事情一概沒興趣,即使電視所播放的不是小朋友的節目,他也看得凝神,好像沒有我們這群人的存在。

平常他一個人玩的過程中,除了常聽他說些:「好,發射!」「衝呀!」「飛呀!」其他我看不出他在電視中學到什麼。

我曾經特別為他挑選色彩鮮亮的動物圖案,教他認識小動物,他卻沒有興趣!雖然我一再重複的教,看他表情木訥,實在不知道他的小腦袋想些什麼?我開始慌了,心想:「兒子是不是得了自閉症?」我又安慰自己:「也許他是對動物沒興趣吧?」於是特地去找會動的玩具——火車,想教他認識火車,可是他看我拿著玩具便一手搶過去,只管自己玩,並不理睬我說什麼。我發現自己是個走不進孩子世界的媽媽,心中好苦。唯有在他凝神看電視時,才能瞥見他小臉蛋上綻放的一些歡樂。

家弟是位醫生,也覺得我的孩子已經兩歲半,應該會說些完整的句子,可是他只會說些單調的電視語詞,連複誦別人教他的話都不會,顯然有了問題。先生和我都感到很憂心,是不是他學習遲緩或有障礙,乃至有「家有自閉兒」的恐慌。回想他兩歲之前並沒什麼不對勁,難道跟整天看電視有關嗎?

剛好長輩的公司忙不過來,叫我另找保母,我立即找了一位新保母,並再三拜託,一定不要讓孩子看電視。由於變了新環境,兒子有點膽怯,每當想看電視,新保母就會帶他到附近公園溜滑梯,或和他一起做遊戲,讓他開心。晚上接他回來也會吵著想看電視,但是全家沒人看電視,他也只好作罷,有時會好奇的來看一下我們在做什麼?我買了一本專屬於他的讀經本,他好高興也有一本和姐姐相同的書,偶爾打開來看,模仿姐姐讀經,我便稱讚他:「很棒!」拉近了我們的距離。我也會選擇性的給他看半個小時的電視,例如動物奇觀或比較沒有暴力的卡通錄影帶。

從非看電視不可,到可以不看,這中間最大的關鍵——是先生、保母和我一起努力轉移他的興趣去讀經,開始是一天只能教一至二句,本來就不愛說話的他,加上咬字不清楚,又要矯正他的發音,真是困難重重,沒有耐力實在是無法持續。一星期下來頂多學四句,有時看不出成果,也會氣餒。但想到如果不教,兒子這輩子可能就完了。只好又繼續努力,就這樣反反覆覆經過半年,仍然一無進展,只要聽過他讀經的人,都會在旁哈哈大笑,因為實在聽不懂他在念些什麼?就連我也是用半聽半猜的方式去了解他在說什麼。

女兒參加讀經後,每天在家不斷地複習,兒子雖無心學習,但也不排斥,總安靜地聽。先生在開車送他去保母家的途中也會教他一、兩句。有一天先生又在車上教他時,兒子接下來問:「再來呢?」先生愣住了,原來這句話是每晚女兒背經停頓時,我提醒她的話,兒子居然也學上了。

現在兒子已經三歲十個月,不僅會背《三字經》,家裡有客人來時也會大聲叫:「阿姨好!」「叔叔好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