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頭棒喝

計畫了好久,終於可以暫時放下工作請了個長假,在九月十七日晚上離開辦公室,告別了喧囂的城市,獨自來到埔里山上某個道場進修。

過了三天暮鼓晨鐘的生活,心想順利圓滿十天後,身心必然能調整到比較舒坦輕安,念佛也能更深入。孰料就在第四天凌晨,也就是九月二十一日凌晨一點四十幾分,正值酣睡之際,忽然地吼一聲,瞬間山搖地動,但覺身體被向上拋起復又跌回床面,桌上的檯燈與書櫃上的書紛紛掉落。本以為蜷縮身子念一下佛號,就會停歇了。但是一分一秒過去,不但沒有停止,牆壁上的水泥塊紛紛剝落散布在床上,不得已只有慌張的奪門而逃。從二樓奔到一樓再到廣場,好像熬過幾世紀般,生命與時間的競賽再也沒有比這次更明顯。

在廣場上目睹大殿搖晃不止,左右扭曲,天花板、玻璃窗紛紛掉落,天啊!我竟也參與了一部災難片的演出?海有海嘯,地也有地嘯,就在兩次由地底發出的大咆哮聲中,許多鳥從樹林衝向天空,兩旁的山開始崩落,夾雜土石撞擊的巨大聲音;緊接著就是埔里鎮區傳來房屋、磚牆倒塌的聲音,像陣陣海浪一樣由遠而近;霎時,光明繁華的夜景成了黑暗沈寂的地獄,只有地底的嘯聲兀自吼著。屋子碎了,許多人的心更是碎了。

原本一切計畫得好好的,沒想到課程卻被無常打斷,真是當頭棒喝。活生生的無常示現,真真正正的上了一課。平常好像很會念佛,真正緊急逃命的時候,念佛的功夫都不見了。

災後的許多地方我也親眼目睹了,一具具的屍體還來不及向家人交代後事就這麼走了,愛別離,求不得,傷與亡,不就是要我們數數思惟苦諦嗎?房子倒了可以再蓋,身體倒了該怎麼辦?生命短暫、國土危脆,這次雖僥倖不死,但下次呢?還有下次嗎?所以當務之急還是把握有限的生命,追隨善知識的教誨,老實念佛、憶佛,去證悟永恆的生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