孔雀食毒 羽毛更亮麗

◆陳景章

  在美國研發電腦網路時,高爾(前美國副總統)相當鼓吹網路教學,理由有二:一則網路能省紙張,再則透過網路教育,可以把圖書館或博物館的豐富資源拉到教室,每個人都有機會接觸到這些文化資產。當時心中頗為認同,抱著這份憧憬,所以一回國也配合教育部,盡力推廣電腦教學。

  1997年讀了《廣論》,聽到師父談到教育的亂象,指出追求物質、價值虛無、甚至預見電腦的種種問題,仔細回顧這些年的跡象,過患隱然可見。接下去兩年,因為工作之便,常到各學校,已可以看到學生受害的情況。1990年6月,網路的過患已清晰可見,所以當曾志朗部長想請我到教育部當電算中心主任,心中覺得當然不可能;我好不容易知道它的雜染,怎麼可能再跳進去?我還是想進法人,不要受沾染。

  暑假趁大專營之便和師父談及此事,師父當下伸出手,握著我的手說:「恭喜!」我很詫異,急著找台階下。我告訴師父:「我有煩惱。」師父說:「我也有。」我更深入找理由:「師父,我的動機不清淨,我有名利心。」師父又說:「我也有。」這下子我也為之語塞。

  師父進而引《利器之輪》裡面談到孔雀食毒,羽毛更亮麗,勸我藉這個機會看看能不能改變這個共業。我苦心積慮想推掉的工作,師父竟然說是「佛菩薩最好的安排」;當時心不甘情不願的上任,那種心情就像明知山有虎,偏向虎山行!

  赴任後真的很痛苦,擋不住網路教學的發展趨勢,只能想盡辦法把網路和生命教育做結合。一路走來,凡遇到重要的抉擇就向師父請益,師父會剖析利弊得失,給一個方向。由於師父全力支持,團體內文教總動員,把生命教育的內涵建構起來;電算中心裡另有一個助緣和慈濟接上線,證嚴法師也對慈濟教聯會開示,要發揮道德勇氣,於是幾個關心教育的組織結合起來做生命教育。

  軟體的整合略見雛形,接著要推廣讓更多師生受用,過程實在困難重重。我希望網路不要推太快,經費最好縮小一些,可是各區硬體的進展卻很快。好的推不出去,壞的擋不住,向師父報告的時候,師父慨嘆地說:「眾生沒有福報!」他這句話讓我舒緩許多,有的事不是我可以主宰的!知其不可為而為之,但果的呈現卻只能順其自然。

  2002年秋天,企業營時見到師父,師父說:「你累了,可以回來。」我以為師父應允我可以離開教育部了,學長和法師卻詮釋為師父只是在表達關懷,揣摩師長的心意,我還有得學呢!

  2004年9月16日,我到園區面稟師父,師父很善解的起個頭:「國家不知道怎麼用你,你知道教育的真相和網路對社會的影響,可惜卻因為共業而無法改變。」幾句話把我這幾年很想幫忙,卻無能為力的苦掏出來,我痛哭流涕,卻哭得很痛快。

  「行菩薩道,累了就好好睡,哭就讓他哭,笑就讓他笑。」師父接著開示《般若》的內涵,希望我好好學。我發願要學好《般若》,師父說:「只要你理念不忘失,我永遠支持你。」

  離開時,師父說他會在園區等我,當時沒有聽出絃外之音,沒想到因緣改變,2005年我也到福智中學當校長。

  至於「孔雀食毒」的體會,這幾年到教育部電算中心,我親歷其境,參與政策的規劃與推動,加上國內外考察,完全看清楚為何電腦會造成問題的來龍去脈,看到整個世界潮流,對比之後,對師父的理念更無任何疑慮,讓我更堅固對師父教育理念的認知與信心。

  經過數年多次的互動,我知道師父要我在境界中學《般若》,而且深信只要宗旨把握住,堅持理念,師父永遠會加持我。

福智之聲第173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