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樂學佛行

◆台中採訪班

  長壽是許多人所渴望的,但是當「老」真正來臨時,卻往往是個難以面對的課題。因為伴隨著老而來的,通常是疾病纏身、行動不便。此外,心境上的孤苦、喪失自我的價值感,以及日益逼近的死亡,更是難以突破的考驗。然而若能夠認知生命無限的真相,並有一個確切的方向和目標,那麼生命必將完全改觀。九十三歲的黃老先生,經由家人的用心及福智關懷員善巧的關懷之下,生命終於有了大轉彎。

  黃老先生育有十名子女,僅有小女兒學佛。目前與小兒子住在一起,右眼已失明。關懷員初接觸時,他總是唉聲嘆氣的,講一句話就嘆一口氣。想到年輕的時候,那麼努力的奮鬥,含辛茹苦養育孩子,結果臨老卻落得白天必須獨守空屋,沒人陪伴,非常的孤單寂寞。另一方面,年紀大了也無法到處走走,感嘆人到老時一無用處,一生的努力似乎都白費了。平常雖也唸唸佛號,但是生命並沒有正確的方向,仍然充滿了百般的無奈與茫然。黃老先生的情況,可以說是現代老人普遍的寫照。

  由於黃老先生比較怕生,關懷員在關懷前後都會與他的小女兒互動,了解他的近況、想法與感受。在最初關懷的幾個月,大多是陪著他,扮演一個傾聽的角色,漸漸取得他的信任。關懷員跟他說:「阿伯,你讓我們關懷,是我們的福氣!我就像你的女兒一樣,這一生我關懷你,下一生再來,我們還要你來關懷呢!」除了拉近彼此的距離,也慢慢給他一些生命無限的觀念。

  有時候關懷員陪著他念佛及誦心經。心經是印在一張小小的紙上,黃伯伯年紀已大,又只剩一眼看得見,因此看得很吃力。一位關懷員的公公知道了這情形,就把心經影印放大約半張報紙大小,送給他讀誦。老人家學習的心相當強,沒多久就把台語版的心經牢牢記熟了。有天當大夥兒準備一起誦心經時,黃伯伯突然提議:「今天不要看經本,直接唸!」然後很流暢的開始唸誦。關懷員平常都是用國語唸誦,這下子沒看經本用台語唸,結果跟得結結巴巴的,真的被考倒了。不過結束時,大家都被老人家的用心學習深深感動。

  隨著關懷次數增加,彼此之間的默契與信任感越來越深,關懷員試著帶給老人家「觀功念恩」的概念。黃伯伯在日據時代是個郵差,常常翻山越嶺給山中的居民送信,想到「家書抵萬金」,再困難他都會把信送達,絕不假手他人傳遞信件。關懷員因此引導他多去思惟年輕時的善心善念,一切所做,功不唐捐。年輕時雖苦,但曾經給許多家庭傳遞歡樂的訊息,如今臨老,雖然兒孫因忙於工作,不能常常陪他,但至少他們個個事業有成,而且也很孝順。有些人年輕時一樣辛苦,但年老時兒孫不肖,甚至打罵父母。比起他們,自己是不是幸運多了?如此一番比較,黃伯伯終於想通了。他想到了媳婦的孝順,每天上班前一定把午餐弄好,放在電鍋中保溫;孫子幾乎每天都會回來陪他吃晚餐,至少他沒有餐風宿露啊!想到這些心情越來越開朗,漸漸能緣光明面,呵呵的笑聲終於取代了原先的嘆氣聲。

  有次關懷員路過順道去看看他,由於事先沒有通知,老人家心想:「從來也沒人會來看我,也不是關懷的時間,到底是誰呢?」於是走出來看看,沒想到風一吹把門給闔上了。折騰了一個多小時,最後還是找了鎖匠才把門打開。之前,黃伯伯的家人,擔心他白天一人在家,特別叮嚀他進出要小心,記得帶鑰匙。發生這樣的事情,關懷員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問他:「阿伯,你會把這件事告訴家人嗎?」他露出神秘又可愛的表情說:「放心啦!這種事情怎麼可以讓他們知道呢?」等到再次拜訪,老人家一看到關懷員立刻「呵!呵!呵!」的笑了出來。問他為什麼笑得這麼開心,他露出那頑童式的笑容說:「你知!我知!」然後彼此心照不宣的開懷大笑,融洽得有如親人一般。

  此外,黃伯伯的小女兒鼓勵父親誦經,請了一部普門品給他,並教他讀誦,老人家很認真學習,很快就讀熟了。陸續給他《阿彌陀經》、《金剛經》、《地藏經》,乃至水懺,如今都能琅琅上口。以一位九十三高齡的老人家,雖然沒有親承師長的教誨,但透過女兒及關懷員的引導,想學佛的心被策發了,而且不斷的加深加廣。每天凌晨兩點左右,他都會起來誦經、持咒,回向完再小睡片刻,四點鐘再度起床做早課,幾乎沒有間斷。有一次睡過頭,三點多才起床,立刻向佛祖稟白懺悔,且祈請佛祖一定要叫他起床誦經。大家在隨喜之餘,還是很想了解為何他可以如此精進行持?黃伯伯笑著說:「佛祖每天都會叫我起床啦!」雖然這麼說,但背後那股來日無多、必須珍惜暇滿的心情,才是真正的動力之源。

  黃伯伯以前做完功課也會回向,但大多只是回向能「好好的來、好好的去」。關懷員引導他要希求來世能夠繼續修學佛法,並且介紹福智教育園區的殊勝。現在他不但會背大回向文,也會發願下一生能到園區就讀。老人家真的是給什麼就接受什麼,從不認為自己老了或不行了,即知即行的實踐功夫,讓關懷人員讚歎不已。

  如今黃伯伯日子過得自在而充實,以前的嘆氣聲不見了,取而代之的是那爽朗的笑聲。家人看到老人家的轉變,也漸漸能接受團體的理念。以世間來看,黃伯伯的來日無多。但是透過佛法的學習,他知道他還有無盡的未來。事實上,他的改變最令人欣慰的不是現在的改變,而是經由晚年的精進串習,他的無限生命因此得到提升的契機,種下了增上生的因,讓人看到了無限的希望。

福智之聲第150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