師父祈請您快快回來

◆台北 慧擇

  10月15日中午,地板先上下後左右晃動,地震停後,被通知到佛堂誦六臂瑪哈嘎啦,疑惑中心想:「為了地震?還是師父怎樣了?」一種莫名的恐懼生起,上了佛堂,學長告知師父示現病相。有一天,誦經時感覺師父離開我們了。之後不斷追尋──師父,您在哪裡?心中茫然的感覺揮之不去。

  10月22日坐在鳳山寺大殿前,內心很沉重、很沉重⋯⋯。法會開始,梵因法師宣布:「師父於10月15日圓寂。」雖然,這星期來內心已有感覺,但被證實時還是不知所措,終於體會什麼叫做頓失依怙,十年來師父的恩德一幕一幕地湧現,謹摘數則,聊表憶念之情。

  84年隨師父到印度請法,途中師父即感不適,最後竟無法起身,我難過地想:我不要請法,我只要師父好起來。一天清晨,望著遠山祈求師父早日康復,祈求著⋯⋯,師父從層層山嵐中浮現出來,我高興極了,就準備回旅館與大夥上大昭寺,一轉頭,竟真的看見臥病多日的師父微笑著迎面而來,就在那一剎那,我知道師父最希望我做的是什麼,說也奇怪,從此,我不再情緒,而是認真聽法,當仁波切開示「我愛執」的過患時,淚流滿面,當下發大願:不要再輪迴受苦,而是轉為愛他執,學習師父利益眾生。是那一份師加持,發大願的力量,回台後,我得以在法人做更深廣的承擔與學習,生命不再只是家庭、學校,關懷的人不再只是家人、朋友⋯⋯。

  85年,參加在北齋道場舉辦的教師精十,前七天一心皈依,後三天,師父引導我們認識教育的現狀及正確的教育理念,師父首揭:教育是人類升沉的樞紐,師父的話,讓我們真正意識到:老師是真正能掌握學生向上提升,或向下沉淪的鑰匙的那個人!同時,師父也提出「仁、霸、蠻夷」的概念,明確指出:「現在巳經到了霸的時代了,到蠻夷時候,我們就沒有救了⋯⋯」師父鼓勵我們扛起振弊起衰的教育使命,師父還說:「只要你們願意,我願意生生世世陪著你們走下去!」我們每個人都受到無比的感動,決定在教學崗位上撐起儒家的風範,讓儒家文化重新昂揚。於是,向師父希求成立「教師聯誼會」,讓老師們可以在執教之餘,相互切磋、共同勉勵。同年十月,正式成立「教師聯誼會」,即是現今「教師成長團」的前身。

  86年,就在各項文教事業正待開展之時,福智文教基金會也在此時正式成立。為了要寫文教基金會的簡介,訪問師父,對於師父推動文教事業的理念日益清楚,跟隨師父建立教法的決心也日益堅定。師父「不忍聖教衰,不忍眾生苦」的慈悲本懷,在日後的文教事業推廣過程中,每每策勵著我,跟隨著師長「一肩挑起如來家業,一肩挑起儒家文化」!為了作師所喜,為了自己對師父的承諾,有著法師、學長、同行們的陪伴,即使要調整自己諸多的習氣、即使要忍受諸多從未面對的困境、即使要學習的課題總是接踵而來⋯⋯。

  87年,師父召見我,期勉我成為全職人員。當時的我愣愣地問師父:「我整天都在這兒,跟全職人員有什麼不同?」師父慈悲地告訴我有何不同,而我依然對師父說:「我可不可以回家問媽媽?」師父點點頭說道:「好,等你決定了再告訴總幹事吧!」就在師父離開時,現起一個念頭「無始以來,師父一直攝受我,我卻自己耽擱延遲了!」內心暗自許願「我一定要和您一起建立教法」。於是,第二天便向盧總幹事表明自己的意願,回到自己的座位,不久,電話響了,電話那頭傳來師父的聲音:「我很歡喜!」憶起這段往事,內心非常感謝師父,因為每一次的困頓,我都會想起師父的背影和當時的誓言,然後,祈求、祈求、再祈求⋯⋯。

  88年,有一陣子,一種負面情緒一直籠罩著我,在大專營時遇到師父,就向師父報告:「大家都說我很『能幹』,除了承擔很多事外又很善說,讓我很不舒服。」師父對我說:「『能幹』 有什麼不好?用在對的地方就好了啊!」真的很奇怪,師父短短的幾句話,我的負面情緒就不見了。又有一次,資深精七小參時,跟師父報告思惟後對世間的看法,師長說:「這樣很好!世間圓滿深險罪業坑,要永遠記得!」我又跟他報告與某人相處的狀況,師長說:「不在於他對或不對?是你自己無限生命要帶走什麼的問題!這樣排斥他,會變成你的等流習性,會帶到下一生。」從此,面對他或任何人時,都會現起師父的教誡,而不敢排斥。

  92年至93年4月一個相同的強境不斷的重複,讓我煩惱現起不知所措,是我進入團體後,最難熬的一年,忍不住的想要離開工作單位,調到別組。晚上對著師父啟白(其實是訴苦)『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對我講出這種話?』就這樣,對著師父懺悔祈求,漸漸可以從業的角度去面對和思惟,也透過善行實踐,慢慢看到自己的不足和對方的優點。是師父加持讓業障現起,使我有機會改善淨除;是師父加持,這幾年在師長菩提心攝受下承擔,積聚了一些資糧,可以受磨難。

  回顧十年種種,師恩浩盪,不禁淚下,心陣陣抽痛,啊!師父,如果您再多住世幾年,甚至住世到九十歲,我們每一個人一定更進步,團體一定更茁壯,教法一定更深廣弘傳,想至此,既遺憾又傷痛,恨福微劣,頓失依怙,面對這不可改變的事實,除了奉行師父平日教誨及遺教外,我只能不斷將所有的憶念感恩化作一句話──師父,祈請您速速回來!求您!

福智之聲第158-159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