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師父憶師恩|身為弟子,師父的赤誠信歸

身為弟子,師父的赤誠信歸

 《宣誓教典》說:「相好莊嚴身,觀想十萬劫,不如一剎那,思念師殊勝。」真如老師自接班以來,在各種開示中未曾間斷地引領著僧俗弟子對師父修信念恩;而師父宣講《廣論》,也不時提起自己親近善知識、憶念其恩德的故事。

  故事中,剛出家不久的師父多示現或被師長呵責、或不懂其言教內意,爾後透過修行漸漸了解、確證師長所言「一點都沒錯」且「美不可言」,來詠歎師長!

  打開錄音帶,師父語調情真意切、坦蕩堅定,全副心力受教於師長的謙恭低下,煥發出灼爍奪意的赤誠信歸!編輯室特集錄數則「師父憶師恩」故事(依開示時間先後排序),祈願與讀者共勉,在修善路上,透過對師長行誼的真心禮讚、虔祈發願,得到善知識永恆不捨的攝受!

我好幾個老師說,
他說他呀,
一直懊悔現在沒有人罵他啦!

即時聽 廣論舊版卷 11A

  不要說別人,就像我這麼,我自己覺得已經很不成氣候了。我的老師,今年春天我請他到蓮社去的時候,下面有這麼多同修,我曉得這個同修不曉得老師怎麼辦,我自己來。他們吃那個茶很特別的,就是偶然一次做了,我一定嘗嘗,味道不對,全部重來,一定自己去弄。所以因為我沒有真正的相,做得比較差,的的確確不如那些祖師們,可是我覺得比你們稍微好一點,所以我坐在這裡跟你們講,我但願你們每個人比我好,那恭喜你們。

  這個地方注意,遇到了以後啊,千萬不要覺得這個負擔,因為這是莊嚴,這個是什麼?這個才是真正的莊嚴。當年,我這個師長告訴我,說現在說你幾句聽不進啊,將來你會懊悔的啊!我好幾個老師說,他說他呀,現在一直懊悔現在沒有人罵他啦!我現在才感覺到,一點都沒錯,一點都沒錯。要怎麼辦呢?你照著他去做。

  我們現在是依我行事,總是儘管講完了以後——他講他的,我就不聽他,他也莫奈何我。唉!這個還算是好的,你不給他對嘴,已經是滿好的。這個就不相應。所以一定要依教奉行,而且一心一意地恭敬去承事他,這個是相應的。

他很多事情什麼都不知道,
但是他真正的重點把得很牢。

即時聽 廣論舊版卷 11B

  但真正的法相是這個嗎?不是,指出來法的行相是什麼,這個叫法相。你說貪,貪是什麼樣子?你說瞋,瞋是什麼樣子?你要認得它呀!那個時候,非要靠那個經論指授給你看,這個叫法相,是指這個,哪裡是講文字叫法相!這文字,只是法相百千萬分當中的一個東西。所以你如果有了這個的話,經過它一指,你認得了,你認得了你才有機會淨除它。你否則不認識,你說修行,去掉貪瞋癡,貪是什麼?不知道。瞋是什麼?不知道。你怎麼去除掉它?很明白。像拔草一樣,你說要拔草,跑到那地方去,茫茫一片,那沒有用啊!

  所以我常常說的,我這個善知識,當年我剛依靠他之前,我旁邊有好幾個人常常說笑話,說這個法師啊,大家已經出坡去了,他是做什麼事情,拿起全部精神來就做。就出坡去了,跑到這個花圃裡邊、苗圃裡邊把那個草拔掉,他做的一定是最快,全部打起精神來。結果等到他拔過了,你就看,草固然沒有了,菜、花也統統拔掉了。那時常常會笑,我那時候也笑,現在才慢慢、慢慢地,啊,我是覺得:所以問題就在這個上頭,你必定先要認得。

  所以修行一定要兩樣事情,第一個正知見,然後精進行、精進行。我剛才說那個善知識,他兩樣東西都具足,正因為他具足,他那個精力他不會用在這種小事情上的,你叫他管這個,他很多事情什麼都不知道,但是他真正的重點把得很牢。啊!我到現在所以對他始終一生佩服不盡、感激不盡,受用也從這地方來的。

你只要把自己樹立在你心上的
那個藩籬拿掉,就對!

即時聽 廣論舊版卷 13A

  有一次我聽我的老師說,聽我的老師說,他的一個老師,這個人是非常了不起的人,要來。那麼事先的確也有很多跡象,那時我心裡已經一心對他仰望、對他恭敬。這個心情啊實在是我無法說得明白,但是你們只要真正去做的話,你們也會感覺得到。

  很早以前啊我就一直在盼望,什麼時候就想,啊!拜佛的時候就求這個。然後那天去的時候啊,事前洗了個澡,頭髮剃得乾乾淨淨,然後也是做了一些供養在那裡,這都是一個人偷偷地做,也沒有人看見。然後跑得去,跑每一步路,我自己現在還記得,那個時候就好像踩在地上那個腳特別有力那種感受。這個的的確確,當你心裡面啊一提起,這個情況就完全不一樣,就不會那麼覺得輕飄飄,有也好,沒有也好,那個感受就完全不一樣。然後坐在那個地方,一心一意地。

  啊,那個地方聽的人非常多!我就坐在那裡,然後就開始講。講的內容是平淡極了可以說,好平淡、好平淡!就是這麼個平淡的,他就說:「現在的人哪,世間大家充滿了煩惱啊,其實我們對象沒認清楚。」大意如此啦!「往往覺得責備對方。不是的,真正關鍵還是自己內在,你只要把自己樹立在你心上的那個藩籬拿掉,就對!」他就舉一個比喻,說:「你看見一個人的話,總覺得好像對方先要向你笑一笑,敬禮你才向他笑,你何不先向他笑呢?這麼簡單的!你先以你相應的法對他,你做對了,自然而然這個反應是會很好的。」就這麼平淡!

  我只是講那個內容哦!欸,妙了!我第一次真正我自己覺得跟法相應,就是這種感受:忽然之間身心上面就像,啊,我也說不上來啊!真說不上來,就渾身融在一個什麼裡邊,這個一身就充滿著這種歡喜,我無法說得明白,歡喜得不得了!這個境界維持了好幾天,維持了好幾天。然後回過頭來,我就覺得那經上面講的這個道理,它不是個道理,體會得很清楚。隨便看見一個東西,就覺得經上的妙意啊,處處地方都現起來了——啊,原來就是這個!那個還是很簡單的哦,不是說有什麼修證,我好幾次都是這樣。

加持?
是你自己加持你自己啊,
這個還有求的嗎?

即時聽 廣論舊版卷 13A

  有一次遇見一個老師之一,老師就問我:「最近怎麼樣啊?這裡生活如何啊?」那個生活非常苦啊,他們也曉得,我年紀嘛又大了,身體嘛又不好。我以前在美國這個環境過慣的,非常好的環境,後來我到那個地方去,那個地方苦得不得了。我早晨起來的飲食啊,一杯茶一個大餅;然後中午饅頭,一碟菜。所謂那個菜的話,簡單極了!今天洋芋就是洋芋,明天茄子就是茄子,後天白菜就是白菜,放點鹽、放點油煮一煮,向來就是這樣,轉來轉去就是這個。到了晚上呢,白飯、湯,那個湯就是加點鹽嘛,就是這個樣子,就這樣。然後所以有的時候啊,人家同學拿幾粒岩鹽,大家好高興,大家就搶著鹽來吃吃,你可想而知那個生活單純到這個程度,但是同學沒有一個人叫怨的。

  所以我的老師之一,跑得來就問我,他說:你怎麼樣啊?他們也有人說啦,哎呀,他總是叫他叫我多買一點營養,我就不要,我已經歡喜得不得了,這樣。所以他問起了我,我就跟他說,我說:「在這裡啊,樣樣歡喜、樣樣滿意,要求一樣東西。」他說:「求什麼啊?」「希望師長的加持。」聽了一下,他眼睛一瞪,「加持?是你自己加持你自己啊,這個還有求的嗎?」一句話!當時我在那兒好像打了根悶棍一樣,我還覺得很歡喜咧!說實在的話。但是完了以後我想到:一點都沒錯,你自己加持自己。靠什麼啊?三個字——專、誠、淨信,記牢!

當你不安的時候,他是個靠山;
當你亂的時候,他會......

即時聽 廣論舊版卷 14A

  我記得我剛開始頭上那個出家的時候,那時候我們住在台北同淨蘭若。我跟仁法師住在隔壁,中間有個小小的庫房,經常啊我們幾天不講一句話的,這個是千真萬確。雖然每天有一個聊天的時間,總是到那時候大家,那時候你非出來不可,平常是不可以出來,那時候非出來不可!

  他那個生活也是啊很刻板,但我現在非常歡喜。那聽他講完了,一樣大家進去,儘管如此,關在屋裡面的更是鴉雀無聲,沒幾個人嘛!但是你心裡面覺得:欸,他就在隔壁,這樣,你隨時隨地這個心裡就感受到。那個時候啊,就不知不覺內心上面它有兩樣東西:當你不安的時候,他是個靠山;當你亂的時候,他會保得你像兩個眼睛瞪大了,欸,你自然就收攝起來了,就這樣。何況看見他的時候!平常很多小地方,就是因為日常生活當中一舉一動,欸,現在你心目當中會留下來不可磨滅的。那時候我剛開始,以後每一個地方層層上去,我始終是這種感覺,這是的的確確的,的的確確的。所以啊這個善知識實在太重要,實在太重要!

你要修行,你關在山裡面,
你為什麼跑到我這裡來吃我這東西啊......

即時聽 廣論舊版卷 33A

  說到(上士)這個地方,我也想起一件事情,那個當年我的老師常常罵我的,唉,我現在真是感激不盡,感激不盡!我不妨把我老師對我的教訓在這個地方:我那時候常常自己覺得我是一個修行人,總覺得這個也不願意做,那個也不願意做,我來修行的,然後自己總覺得我放掉了一切跑來修行!我老師說:「你修行!你要修行,你關在山裡面,你為什麼跑到我這裡來吃我這東西啊?住我這個房子啊?我欠你的啊!」我聽了,當時聽了半天,覺得這些人怎麼好像不慈悲呀?「慈悲、慈悲!你不是要學佛嗎?要你慈悲啊,我就是個凡夫!」當時一直不懂這個話,一直不懂話,這個話一直不懂,現在慢慢地了解了。

  的的確確地,而我們自己覺得:我要修行!欸,你要修行,修誰呀?修你自己,要修你自己,你為什麼跑到我這地方,還要吃我的東西啊?這個千真萬確事實啊!然後還覺得好像順理成章該吃的,好像他做完了以後要養你這個樣的。他為什麼不會修行,他要來幫你忙?我想了半天:沒有錯啊!單單如果只管我自己的話,很正確嘛!大家只管自己的話,為什麼我要燒了飯給你吃?為什麼我要做了這個東西給你呀?那只好大家......好了,拿了一個缽去討飯,討到嘛吃飽了就坐,討不到只好餓,那個還情有可原!本來你只管自己。今天我說我要幫一切人解決問題,問題不解決,還要人家侍候你,侍候得不對,還要指責別人!我想了半天是越想越不對!也許我可以說現在剛剛開始不對,是嘛,剛剛開始是要這樣,可是因地當中你已經弄錯了,菩薩啊!哎呀,後來慢慢地了解這個話了,慢慢地了解這個話了!

  所以現在我的的確確地,在那個地方看見別人忙,我真感激啊!我絕對不會想:欸,那些人不會修行,不是,幸好他那些忙,今天我在這裡可以心安理得,我真感激啊!如果有空,我起來一定幫他忙,大家去做好,實際上做好了是為我自己,現在才漸漸地了解。你有了這個認識以後,去責備人的心慢慢減少了,到最後減到最低限度,真正到最後的話,完全找不到了。那個時候大概多多少少可以走上去了。

  所以我現在感覺到:有的時候還不罵還不行咧!總是這個樣子想,一直想了好久,後來被他罵了幾次,當時罵的時候還覺得心裡很起反感:「哎呀,這個老師怎麼搞的呀?這個樣的呀?」但是妙了!如果說你不能跟法相應的話,你始終想在那邊的話,這句話永遠沒有效果。

我做這一件事,可是做給我自己看的哦!

即時聽 廣論舊版卷 60B

  所以,關於這一點(不希異熟),為什麼我對我的老師這麼讚歎,為什麼我現在才懂得他這一句話:「我做這一件事,可是做給我自己看的哦!」那我現在懂了:對啊!做給我自己看的,沒有錯,做的不是做給別人看的。

  到了這個時候,我才了解為什麼上一次講那個故事,說在全西藏供養三寶,最好的是奔公甲這一把灰。你們還記得吧!他拿出這一把灰來,往那個供桌上面撒了一把,結果一個大成就者說:「喏,全西藏最好供養的,就是奔公甲這一把灰!」要我們現在跑到灶裡面,拿了一把灰,在佛臺上面撒著,這個最好的供養嗎?這不是顛倒嗎?為什麼?他就了解,欸,他心裡面起心動念不對,他要做給別人看,馬上:不對!淨化——自淨其意呀!這個我們要了解,這樣。

說了話我總是不大懂,
但是呢儘管我不懂,他還是常常講。

即時聽 廣論舊版卷 97B

  我說到這裡,我又想起一件事情來,我當年跟我的老師的時候,他常常跟我說一些話。說了話我總是不大懂,但是呢儘管我不懂,他還是常常講。結果我現在發現,哎呀,受用不盡!這一生當中,就是你因為說多了,記在那個腦筋裡面。現在我才發現,你如果說離開了這個環境,那你就完了。你一跑到世間去的話,那這種話一點用場都沒有。你只會想到:「唉,這個人一天到晚這麼囉嗦!」你只會這樣。結果呢,唯一的種子啊,不但長不出白法之芽,而且因為你腦筋裡起了這個念頭的話,你把自己排拒了這個法,送到地獄裡面去。

  欸,你只要不離開這個圈子,那我的感覺現在這樣——因為你一天到晚在接觸呀!慢慢、慢慢地觸類旁通。現在我漸漸地他的話都懂了,覺得:「哎呀,美不可言!」所以內心當中就生起這種無比的感激。實際上這個感激由什麼來的?那就是因為我現在體會到了,得到了好處嘛!你由不得不感激他呀,這個因就在這裡!

  所以你現在,你們讀本論的時候,我也了解的,大部分同修對它覺得很辛苦。不要怕,不要怕,只要你這一念善念還在。所以你常常用兩方面去想:一方面嘛已經懂的地方,你要了解它好在哪裡,策發自己的好樂之心,保持自己繼續下去;難的地方嘛,你不管怎麼樣嘛,多多少少,囫圇吞棗也把它吞下去。你只要這個次第照著它慢慢、慢慢來的話,到那個時候,它自然而然慢慢、慢慢、慢慢地,好結果現出來了。

「私財如土,公財如命。」
從他嘴巴裡聽見了,產生了絕大的力量!

即時聽 廣論舊版卷 111B

  所以我當年哪,的的確確剛出家的時候,我始終感念我的老師。他告訴我,說:「私財如土,公財如命。」對自己的東西啊,像土一樣,公家的東西啊,像命一樣。這一句話,在別人嘴裡也聽見,雖然少,但是還是聽得見,可是從他嘴巴裡聽見了,產生了絕大的力量!咦,我發現他是在那兒去做。

  所以我們剛去的時候,他也......人少,有的時候自己也來忙。哎喲!他做常住的事情做得很起勁,可他跑到他房間裡面哪,它髒得個不得了!哦,有的時候去幫他忙,「欸,不要!這個我自己的。」那個時候問他:「你別的地方都弄得乾淨,這地方髒得......」「哪有時間哪!」一點都沒錯!他實在用功得不得了!他房間裡面啊,弄得這麼髒了他不管;可是外面的事情,哦!他做起來是非常認真。

  這一種地方啊,所以我真正覺得那個善知識的重要,他不是個道理,他處處地方,會使得你策發你。比如昨天來說,我在那兒啊,在洗澡間裡面正在洗腳,旁邊有一個同學弄弄啊,「哎呀!這煤氣沒有了!」就這樣,他就是講話。馬上有個同修出來,他正在忙啊,出來就問:「沒有啦?啊,來幫忙。」我聽了真感動,這真善知識跑到這裡來。因為太多地方啊,「反正別人的事情,我自己要忙,我自己的看書要緊,管他!管他幹什麼!」所以我隨便一提,提這種事情啊,說是、為什麼要提呢?就是我們現在學這個道理呀,不要把它看成一個道理,總要把這個道理啊,認識道理所指的是什麼,就是我們內心的心裡的行相,總要不斷地在那個內心當中,去改善它去,改善它去。

他那個手「卡」一下,
反正是一個非常有趣的一個表情啦!

即時聽 鳳山寺版卷 12

  那麼講一個簡單的故事,我也沒去(苗栗獅頭山)的之前,就聽人家說,喔唷!這個仁法師嚴得簡直是像,人家的形容像吃人的老虎一樣。可我心裡想想:既然要出家,那要應該嚴一點啊!我覺得普通的習氣,沒有這種好的老師,自己根本不行,所以我後來就貿貿然就去了。不過幸好我去的之前,因為已經跟過幾個比較嚴格的老師,而且那心理上有些準備,所以人家就告訴我:「某人喔,你要去,你要小心哦!」「是。」

  所以我那天那印象最深的一個故事,第一天起來,起來了以後啊,他這個,是像現在也一樣有人打板的,不過打板他要用鬧鐘先要鬧。他的鬧鐘放兩個,那奇怪,為什麼放兩個?後來我才知道他,萬一一個失靈了,還有一個。也就是他做這種事情,要求非常嚴!次要的事情無關緊要,這個時間對這個常住來說是一個指標,一點都不能差。所以我跟他住,前後跟他在一起大概有十多年,早晨起來始終有兩個。

  結果我發現,妙咧!他自己用不用這個鬧鐘啊?他不用!我們那個時候起來大概三點多一點,三點多少我忘記掉了,可能比我們現在早一點,可能同一個時候。他自己大概一點多鐘就起來了,起來了就打坐,沒沒無聞地,然後等到鬧鐘響了,那起來打板。所以他心很寧靜,耳朵很靈,旁邊房裡面有什麼聲音、動靜,他都聽得清楚。所以等到那個鬧鐘響了以後,如果你起來,他雖然不過來看,他也聽見的。他會聽見你起來了,或者聽見你沒有動,曉得你沒起來,這樣。

  那我那一天第一次到同淨蘭若去,我已經聽見人家講這個事情,內心當中非常警惕,所以還沒有到起床的時間我已經起來了。不曉得你們有沒有這個經驗,如果你心裡面很警惕的話,你不會糊裡糊塗地昏睡,除非你非常地累,正常狀態你絕對不會昏睡。反過來說,你很放縱了、放肆的話,你很容易昏睡,特別是年輕人。所以我去了以後內心當中非常警惕,所以第二天他那個房間裡稍微有一點動靜,我看看錶,欸!時間到了,馬上起來。起來啊,那然後,我已經前一天晚上準備了水,那地方不像現在,那個房間裡面什麼一樣一樣有,自來水、廁所都在房裡,不是。我們都到後面,那個那種的生活方式,大概你們現在都不會習慣,那個都是三十年、五十年以前的這種設備,自己到那河裡面也舀了水,然後舀一盆水,放在房裡面,洗完臉了倒出去,這種味道。

  所以已經放一盆水,放在那個床底下,那我就起來就洗臉。那洗臉呢,老法師是教過、已經學過了,它不像現在洗臉,而且卡卡會弄出很多聲音來,非常輕巧地還要收口,一點聲音都沒有,居然一點聲音都沒有,這樣。我自己也很驚訝,現在反而不靈光。弄完了以後,我就把那個衣服——那個海青,那時候我們在那邊天氣熱可以那個不穿,單穿海青,就上殿、臨上殿的時候才把那個披上去,就把那個海青穿好了,很恭敬地坐在床上面。

  結果那個到時間,他那個小鬧鐘嗡嗡嗡嗡叫,兩個小鬧鐘叫完了就打板。打板了以後,那因為我坐在那地方,就像現在打完了板起來,離開上殿大概還有二十分鐘,那還沒到上殿,我當然不必起來了。但是仁法師在旁邊,房裡面一點聲音都沒聽見,他就想:這個年輕人很貪睡。那所以過了幾分鐘以後,他就過來了,他就過來跑到我這個房門口,然後他那個敲我房門。他那敲法也不是像我們「咚、咚、咚!」不是這樣喔!他輕輕巧巧跑到門口這樣:「叩、叩、叩!」敲三下。實際上那因為我已經注意到了,所以他敲第一下我很迅速地下來,敲第二下,我已經走到門口,敲到第三下的時候,我門已經打開了。他那個手「卡」一下,反正是一個非常有趣的一個表情啦!一看!兩個人對面對,他一看我穿得這麼整齊,他非常驚訝的一個表情,也沒開口,回過頭去就走了。

  到仁法師那裡去,很多年輕人都沒辦法去,去了幾天以後都會跑掉。結果我沒想到,這個對我來說是一個考試,而且分數很高啊!這是怎麼講呢?那個我去的之前,有一個法師,我本來在原來在另外一個地方,另外一個地方那個地方要辦學,所以我就不想留在那裡。那個法師很好啊,特別說:現在沒地方好去了,如果你想去的話,你自己覺得要去一個地方,我送你去。這在一般的這個中國大陸上面規定,如果這個地方住持送你去的話,換句話說滿器重你的。所以仁法師也覺得,這個原來那個廟的這個住持居然送我來!那麼這個就不去管它。

  那個通過了以後,他也很驚訝,後來我才知道,說居然隔壁一個年輕人起來樣樣準備好了,逃過他的耳朶他沒有聽見。他想:「孺子可教啊!」所以他後來主動地就跟那個法師講:「把他留下來,叫他不要走。」所以後來那個法師覺得奇怪,說:「這個很多人跑得來根本待不住,他就要把他趕走,你居然他把你留下來,你有什麼好東西,我怎麼想也想不通!」後來過了很多年以後,慢慢就感覺到這個特點。那為什麼說這個呢?現在你們也不要去管它,你們仔細地、慢慢地思惟,慢慢地去觀察,我希望你們自己懂得這個特點。

那個菜放在他前面,
自始至終
他沒有放那個筷子去動它一下。

即時聽 鳳山寺版卷 12

  那後來就留在那地方了。留在那地方,我只是告訴你,我當初受到這樣的這嚴格的教育,所以跑得去啊,那很多地方都是戰戰兢兢、規規矩矩,很認真地來。後來又有一個年輕人來了,年輕人來了以後,我想你們大概都知道,那個上殿、過堂,他過了幾天以後,他對我很多……都滿欣賞。也就是說,我也曉得,因為事先已經曉得了,所以內心當中很警惕。平常那個飲食的方式,我們現在吃的羅漢菜,那時我所剛出家的主要幾個地方,都是羅漢菜,那麼仁法師那裡也是。有一年過年,平常三百六十天,天天都是這個,沒有例外。有一年過年了,那過年呢,仁法師就說:「欸,過年,放輕鬆一點。」他一面講放輕鬆一點——假定我們放輕鬆一點,很輕鬆的樣,他說:「過年,放輕鬆一點!」這樣。他那個,他並不是有意的,他已經慢慢地習慣了。所以那一天過年我想,沒錯,「那麼法師怎麼弄呢?是不是要......」他說:「隨你便!」那我就說:「多煮兩個菜。」他說:「好!」

  那結果那天這個大年初一,準備好了以後,跑到廚房裡多煮一點菜。因為平常山上面,平常也不習慣做菜,所以因為那一年做菜,不像現在啊,現在那廚房裡面,什麼一個人擺碗筷、一個人什麼,好幾個人。那我們那兒人也少,我記得那時候我們總共四個人、不曉得五個人,那到廚房裡向來只有一個人去做的。什麼擺碗筷呀、收碗什麼,樣樣都是你,弄好了以後你還要去打板。所以平常的都是弄好了、裝好了,大概等在那裡。冬天嘛!大概你算好時間,裝好了,大概還有一分鐘左右,再打板,這樣。

  那麼那一天是過年,他們的習慣也是一樣。平常我們說你進來了,你就幫忙;我們那裡習慣,不,不可以幫忙,你各人各人的執事,為什麼你要來幫忙!就是這樣,那每個人限制得很嚴。所以我就在那兒趕快做,做完了,一方面看看時間。那一天因為大年初一,因為仁法師已經告訴我是這樣,所以打板的時間大概慢了只不到半分鐘。平常我們生活當中的話,那幾分鐘、十幾分鐘是那習慣的。大年初一,半分鐘,他就跑得來指責我:「你在幹什麼?大年初一,打板!」我趕快打。打完了以後,這樣高興那個菜放在他前面,自始至終他沒有放那個筷子去動它一下。

  那也許大家覺得這個要求太嚴峻了。是!可是我覺得啊,有一個主要的原因,對我到現在為止,我還始終對他內心當中最感激的。可是心裡上面還是因為受了他這樣,心裡面常常有一種反抗的心情,這是我現在覺得一直要去懺悔的,但是我一生最受用的地方——這最嚴的紀律。

他毛巾大概用了兩個月都破掉了
──那個經線都在,緯線都斷掉了。

即時聽 鳳山寺版卷 12

  那他做很多事情很特別,他做事情拿很大的氣力,做任何一件事情。他說:「我們應該去做這件事情的話,應該全部精神投注進去。」所以佛門當中有一句話:(獅子,曉不曉得獅子啊?獸中之王。)獅子搏兔、獅子搏虎,一樣。換句話說,那個獅子如果遇見對方那個野獸——老虎,是除了獅子以外,最猛、最狠的一個;兔子,一般我們說野獸當中最弱的一個,獅子去搏的時候,一樣。並不是因為他對方的強弱,是因為我自己本身習慣就是如此,所以說獅子搏兔子跟搏老虎一樣的。說明什麼?說明我們內心當中:這是我自己的事情,我做任何事情應該拿出全部精神來去做。不要人家看見了,啊,我就拿一點,人家不看見,拖拖拉拉,那都是害自己。

  那麼這個理論是我早就知道了,可是這個概念我也在仁法師那裡看見,所以最後我也講一個仁法師那個這種精神。雖然到後來我也覺得聽了人家講,也看見他的行為多少有一點改變,可是這個精神我始終是非常欽佩。那個平常做任何事情,他用的全部氣力去做,比如說開門,他那個鑰匙拿起來,拿著個鑰匙,那個洞「空!」一下,「卡!」一下,轉一下,他做什麼事情他會一樣這樣轉。結果呢,因為一來一弄這麼多磨了以後,這個鑰匙不是每磨一次,磨掉一次、磨掉一次,弄到後來,他那個塞進去一轉,把它斷了,斷在裡頭了,結果有門也開不開,有這種笑話。

  還有呢,他用那個毛巾,我們平常的時候那馬馬虎虎那麼弄一下,是擠得半乾不濕的時候,他拿這個毛巾很用力,一擠!所以平常人家的毛巾,我們平常的毛巾,以我來說一年都用不完,他毛巾大概用了兩個月都破掉了。那個破掉什麼?那個經線——那個毛巾不是用經、緯兩個線織起來的嗎?那個經線都在,緯線都斷掉了。為什麼斷掉了?那我就一擠、一擠!我常常看見他咬緊牙關,那個嘴巴就是這樣一來。很多人都會笑他,我當時也覺得,以後我了解了這個特點。

  當然,我們能改固然改,可是這個精神在哪裡?所以他前面剛才講回向的時候,我們用「猛利欲樂」,我曉得我要做些什麼。然後呢,這個第一個要看對,看對了以後,裡邊應該拿出這種精神來。那我隨便地多多少少講,然後我們真的學法,有了這種很認真的精神去做的話,對我們是個幫助。不過我們不要太死啊,全部精神放在這個上頭。下面還要一個真正重要的,一個「巧」字,那以後慢慢有機會的時候,隨便講到哪裡,多少給大家隨便地說一下。

 

全文收錄於 第 246 期 20 ~ 37 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