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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港廣論班的王笑姑

◆香港研討班 屠伯群

王笑姑,俗稱笑姑或王姑。今年六十三歲,廣東東莞人,她是香港廣論班的一位新同學。她一生遭遇坎坷,不識文字。雖有丈夫及三子二女,卻無家可歸一人獨住。雖名笑姑卻常常以淚洗面。晚年在麻雀檔,以打麻將虛度時光。直到遇到廣論班同學勸她:「不要做壞事了(指打麻將)。」她就很樂意地參加廣論班的義工,雖不識字,又聽不懂國語,她卻是廣論班常不缺席的旁聽生。今年春節,她也隨香港廣論班赴台灣參學。現在,她笑口常開了,是名副其實的笑姑了。下面是她簡略的自述:

我從小就喪失父母,十四歲來到香港。在印度人家中做雜事,稍長又轉到英國人家中做鐘點工。十八歲結了婚,丈夫是一所小學裡的校工。之後,我在香港東華三院的廣華醫院做清潔女工。我生育了三子二女,孩子幼小時,我常常向人家借錢過日子,維持孩子的溫飽,我還盡力提供他們中學讀書,大兒子讀到大學預科。孩子漸漸大了,有了工作,我們的生活才改善了過來。我自己沒有讀過書,一字不識,每次我的工資都由我丈夫去銀行「打簿」入戶口提取,我連銀行存摺上有多少錢都不知道,也從未過問。有一年我丈夫患青光眼,校長不給他住醫院治療,我就去和校長評論,校長沒辦法,只得批准他住院。他的全部工作,都由我上完早中班後把它做完。如此不斷挨苦,直到孩子漸漸大了,先後工作了,家庭生活才有了改善。

但是剛剛鬆了一口氣,不幸的事接著又來了。一九八四年的時候,我左腿静脈曲張發炎,發高燒,腿痛不可忍,住院後,在大腿小腿兩處做了手術。在住院十幾天裡,我丈夫一次都沒有來看我,當時我也沒有介意。我兒子曾問過他,為什麼不去看媽媽呀?他說:「我不去,我要和她一刀兩斷!」這些我都是不知道的。後來,當他們告訴我的時候,正是我病假開工不久,正在連續上兩個星期的夜班。當時,突然發覺我丈夫把我所得的工資都轉入他的銀行戶口,在我的銀行簿上僅留下七百元,這就是我十七年挨盡眾苦所得的七百元啊!對於這一刺激,宛如青天霹靂,給我打擊實在太犬了。尤其使我惱火的是,我每次追問他,他都不出聲,逼緊了他就說:「我沒有拿妳的錢,我不用妳的臭錢。」聽了這種話,我真是氣得火上加油。有一次我拿起荣刀追著砍過去,被他跑掉了。我被他氣昏了,每天又是夜班,白天也睡不著覺,晚上靠飲咖啡提精神,整天在懵懵懂懂之中,想起就哭,我為了這個家竭盡了心力,把兒女栽培大,現在一無所獲,連子女都靠在我丈夫一邊,沒有一個幫我說話。我覺得活著真沒有意思,兩次自殺沒有成功。一次准備上吊被二媳婦發覺制止;一次吃了毒藥,被發覺后送醫院灌腸急救又沒有死掉,就這樣終日在煩惱痛苦吵吵嚷嚷中過日子。到警察局去投訴,說夫妻間的糾紛我們管不了這麼多;到社會福利處去投訴,說家庭内部的事我們不處理;到民政司去投訴,說妳十七年來一直信得過他的,這種事我們怎麼管得了呢?唉,要死又死不掉,投訴又無門。這樣挨到一九八六年,我體力支持不住了。有一天在吃早餐時突然中風,送到醫院以後,全身抽筋,不由自主地手脚一直抽動,抽得從病床上跌在地上。我自認為這回一定要死了,又住了十幾天醫院,經過掃描檢查後沒有什麼,全身水腫,休假了三個月,雖然沒有死掉,不能上班了,就在家裡看管孫兒。不久我丈夫也退休在家。他有一個嗜好,喜歡旅遊。學校裡假期多,一有假期他就隨旅行團出去了。退休後他更是常常出去旅遊。有一次在家裡,我無意中碰了他一下,他立即借故揪住我的頭髪,揮拳猛打,我也沒有力氣還手,我抓住他的左手,咬住不放,他更拚命打我,打得我胸背青腫,兩眼腫脹得睁不開來,當時連小便都流出來了。這一次我無故被他打得不似人樣,我又去警察局告他,我丈夫說,是她咬了我的手我才打她的。由於雙方都動手,要告的話雙方都要坐板房,警方勸我忍耐和解為好,否則我自己也一樣不利,對兒女的前程都有不好的影響。我丈夫更是譏笑我說:「哼,妳每次告我都告不贏,究竟誰有理!」我白天不願在家裡見到他,就一個人整天坐在街邊的花園裡,獨自流眼淚,於是我就在外面租一間房住。有時我女兒叫我去幫她帶孩子,燒飯洗衣燙衣服把我當工人看待,還要給我臉色看。有時我就去鄉下我姊姊處住一陣回來。其餘的時間就在麻雀檔虚度時日。

在九三年八月,我又換了一個地方住。同住的是廣論班的同修,他們看到我每天打麻將,笑著勸我「不要做壞事了」,把我帶去廣論班做義工,我也參加B班C班的旁聽,我看到大家都很坦誠、熱心,師父們對我也很好,後來發覺慧達師還是我二媳婦小學時的同學。我雖然不識字,聽他們研討我也能明白一些道理,他們告訴我所以遭到這些不幸都是自己業力的關係,還清這筆債就好了,再發脾氣反而更糟糕,我也相信這些話。我和廣論班很有緣,我和同修們在一起很開心,我從此不哭了。以前是我記掛著兒女和孫兒輩,替他們帶孩子總是抱怨著回來,現在,我也要上堂聽研討和參加義工法會,沒有時間為他們打算了,所以是他們來看我了。去年我生日,兒子徵求我的意見,可不可以把老頭子叫來一起吃飯,我也沒有反對,雖然見了面我沒有話和他講,我心裡很平静了。我的兒女和朋友都覺得我變了,不發脾氣不那麼老是怨天尤人了。我大兒子看到我不去打麻將最開心,他們常請我一同吃飯和度假,他們對我也放心了。春節的時候,我也隨大家一同去台灣參學,雖然不懂國語也不識字,看到廣論班的團體這麼大,這麼快樂,人人學得很好。有了常師父的領導,有了廣論班的保護,我不用擔憂了。

從王姑的個案可以知道,業決定一切,在沒有認識對治以前只能隨著煩惱和業力,他自在轉。王姑為了家庭兒女,盡心盡力任勞任怨,到頭來只是為他人作嫁衣裳,都是應該的。尤其妙的是,她丈夫輕而易舉把錢轉入自己的銀行簿,還說「我沒有拿妳的錢,我不用妳的臭錢」,從因果律來看,這話說得很對,這些錢是前世欠他的呀!我們還可以知道,愚痴眾生在苦海中頭出頭沒,茫然不知,欲得出離,只有仰仗三寶的力量,從依止善知識,如理聽聞佛法開始做起,按菩提道的次第修習。值得慶幸的是,王姑雖不認字,不懂國語,但一接觸到廣論班團體和同修,她就能生起信心,非常歡喜,這是她等流果種得好的緣故。在這裡也可以看出,修學環境和依靠修行團體的幫助是多麼的重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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