◆華藏講堂研討班 蘋果
因為工作上之方便,常有閑暇在福智之聲的編輯室幫忙,而最常做的事就是「抄稿」。
有一次主編拿了一篇短文要我抄,由於這篇文章短到有點還沒開始就結束的味道,我便去請教主編,這稿子是否還有其他部分?他會心一笑地說:「沒有!」我又問:「恐怕不太適合吧?」他說:「師父說:『大家投的稿子要盡量用,否則以後大家就不敢寫了。』」
回到座位開始抄稿,那句話不知不覺又在耳邊響起──「大家投的稿子要盡量用,否則以後大家就不敢寫了。」我忽然體會到,原來善知識對眾生的那種慈悲,就像是一個老祖母呵護著她的小孫子一樣。為了要引導這個什麼也不懂的小孫子慢慢地學會爬,學會走,第一步就是要給他歡喜,使他滿足。為什麼我會舉老祖母做譬喻呢?因為在我們家,就有這麼一個老祖母──那就是我的母親。
小外甥從出生就是她帶,這個小頑皮,我們大家都頭痛不已,覺得他生性狡詐,尤其是從未滿月開始,只要在他哭的時候拿幾張千元大鈔放到他眼前,這傢伙居然馬上笑逐顏開。等到該上幼稚園的年齡,常常早上叫他起床時,他竟說:「我心情不好,不想上學!」我的天啊!三歲的小孩「心情不好」?此時,身為「乾媽」的我馬上義正辭嚴地說:「不行!小孩子要養成勤學的習慣,再不起來,我揍扁你!」而此時阿媽就會說:「小孩子嘛!你要讓他覺得上學是一件很快樂的事,他才會去。要是他因為不上學而挨打,以後他會更厭惡這個使他挨打的『學校』!」
由於現在流行雙語教學,所以每個小孩回家都有一堆作業,這個寶貝每天就一邊寫一邊掉眼淚,此時阿媽又說話了:「小孩子嘛!上幼稚園就是吃吃玩玩,有去就好了,叫老師不要給他出這麼多作業!」然後拉著我說:「你是教書的,你說說看,是不是管得太嚴了,反而會造成他以後討厭上學,逃避讀書?」我心中暗自詫異,這個老媽媽還真懂得教育心理學啊!
仔細想想,對呀!師父不是常說:「博士也是從幼稚園念起的。」「幼稚園嘛!就是『排排坐,吃果果』、『小貓跳,小狗叫』、『來來來,來上學;去去去,去遊戲』」在她心目中,何嘗不希望小孫子用功讀書,成材成器?但是,要達到這個目標,並不是拿著一根鞭子在後面驅趕就可以完成地,而是需要用無盡的善巧與耐心,先滿足他那一步的好樂,讓他對你產生信任,從而才能接受你所要給他的東西。
我這才明白,原來師父創辦「福智之聲」的用意,並不是為了要辦出一份佛教界最有水準的刊物,而是要讓所有參與者、作者、閱讀者,共同因為「福智之聲」而得到法的提升,產生殊勝的增上共業。難怪常聽到主編說:「師父說:『福智精舍的稿子可以少登,盡量讓更多人投稿參與;稿子多了,積太久沒有刊登上,那麼,三主要道也可以暫停一下。』」那時我真的很驚訝,心想:「最有可看性的東西要停掉?多可惜啊!」現在才知道,原來在師父心目中,一篇稿子的好壞並不在於它的文辭優美,義理精玄,而在於寫稿子的人那份參與的心。所以,每篇稿子都是好稿子,都值得登。而師父一方面又怕登了太多精舍法師的稿子,會把門檻樹得太高,讓大家望而生畏,個個藏拙,所以囑咐少登法師的稿子。
這個參與的心有兩種效果,一個就是「共業」的效果。師父常說:「一部汽車,不管你是輪胎、椅墊、引擎,或是一顆小螺絲釘,只要你是這部車的一部分,車子跑,你就跟著跑。」所以,師父希望藉著大家投稿,增加大家對法的那份好樂心,從而能種下生生世世與法不離的業因緣。另一方面,如果大家能夠喜歡投稿,就會為了要蒐集寫稿的素材,在生活當中努力去找,而這就是最好的思惟觀察了。藉著這樣的思考活動,「法」就慢慢地在心裡面滋長了。
寫了這麼多,在這裡要鄭重地呼籲所有的同修,請大家把「福智之聲」,當作是一塊屬於大家的福田,自視為這份刊物的特約作家,每個月找一個禮拜天,回想一下這個月裡面有沒有什麼事是值得與大家分享的?整理一下,寫出來。或許是你對所看到的因果故事有什麼感想(像第一期的「屠夫許方」);或許是研討班當中的精采討論(像第二期的「把心安住在哪裡?」);或許是生活當中使你震盪不已的事件(像第三期的「苦、空、無常」);或許是聞法後的自省與感想(像第五期的「鴨子,不要停!」)。你會發現,在寫的過程當中,自己對「法」的認識不知不覺又增加了幾分。或許你的稿子並不一定會登,但是,從業果的角度來看,你已經種下了與善知識相應,使善知識歡喜的因;也因為你緣念著你是這個團體的一分子,要幫助大家一起增上,而結了最殊勝的法緣。這不正是我們最想要的資糧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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