孝親就是全聽我的?

◆台北 吳錦月

作者吳錦月(左)與母親。

  在法人事業長期護持長青班,聽到同行分享如何帶母親上長青班,很想效學,便請母親也來上台北長青班。有好幾年,母親就從新店搭公車、轉捷運、再換公車到法人上長青班,而且很少缺課。

  父母平時形影不離,怎料父親猝死,母親頓失依靠,卻強作堅定。母親自己學騎腳踏車,有一天不慎衝入大排水溝,脊椎受傷,後來又得帕金森症,從此一病不起。

 

凡我所說 照單全收

  我希望她繼續上長青班,上課前一天,就先帶她到我家住,下課再帶回我家照顧一段時間。我帶母親念佛、拜佛、誦經,並且複習長青班教案,串習業果概念。只要我叫她做的事她全部會做,但總覺得母親並不很信受,只是沒有說出來。

  母親的身體每況愈下,她很想落葉歸根搬回老家雲林。我極力說服她留在台北,因為家族中只有我學佛,我想陪她走最後這一段路;但最終母親還是和大弟搬回了雲林。同行一直鼓勵我帶母親轉上園區孝親班,但我勇氣不夠──我又沒車,如何送母親到園區?同行直言:「妳自己都不去做,靠一張嘴巴在講,當然沒有行動力!」這策動了我,於是特別提早一天請假南下。第二天幫母親穿戴整齊,一起去孝親班。第一次上課母親狀況並不好,但我總是不管怎樣都要她去。有一次,母親說:「妳都沒問我身體可不可以,願不願意去……」我感覺母親不是那麼想去上課,但是只要我開口,她從未拒絕我。

 

疏理母恩 深重如山

  此後每次孝親班上課,我都會南下陪同。有一年母親節,孝親班分組全家觀功念恩,當時心想,這種場面我在長青班看多了!一開始用旁觀者的心情參與,但是,聽著聽著,才發現,原來別人家的觀功念恩是這樣觀、這樣念的。原來我和「法」根本不相應,我只是在用自己的概念孝順母親。就如同我護持長青班,名義上我負責帶北區長青班,其實都是用自己的概念,把自認為「最好的理念」灌輸給老人家,我真的有用心為這些長者著想嗎?

  我開始認真觀母親的恩德,才發覺母親是這麼在意我。憶起小時候,每次聽到母親回來的聲音,我就趕快躺在牀上,假裝睡覺;母親一定會先到我房間,用她的額頭碰我的額頭,看這個囝仔是不是生病了。又想起小學三年級時,我罹患罕見腿疾,無法行走,如果醫治不當,可能終生殘廢;母親擔心到茶不思飯不想,沒日沒夜奔走尋醫,最後才把我的病治好。

  這些事我很少想起,想的都是母親偏心其他的姐弟,不斷向她討公道。啊!為什麼母親的恩情無窮無盡,我看到的卻是嫉妒比較?如果不是師長、同行,我連自己在造無邊惡業都渾然不知,還覺得自己很有道理!

 

心力考驗 終於過關

  其實每次上孝親班對我都是心力的考驗,因為我很在意自己的學習,法人、長青班、廣論班都不想請假,就像以前上學都要拿全勤。但是想想,母親為我付出這麼多,我為她做這一點也回報不了幾千萬分之一啊!後來母親上課越來越投入,我更覺得自己這麼一點點付出,根本不算什麼了。

  透由這幾年在園區孝親班的學習,更讓我清楚看到自己護持的局限──會消文,但沒有聽懂師父的話;做義工,但還是在自己的習氣裡。以前我覺得母親沒進步,是因為我沒進步;去園區後發現母親進步,是因為我在進步!深深感覺到,並不是我在護持母親,而是母親在護持我學習。感謝母親,感謝同行,更感謝師父,願我能不斷擴大生命格局,穩穩跟上師長腳步,真實回報母親和一切如母有情的深恩於萬一。

福智之聲第220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