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師深恩得見時

◆南海寺僧團

  揭開記憶的珠簾,在真如老師正式宣講《四家合註》前,她對弟子們的饒益,早已鋪天蓋地。

  姑且不論久遠劫來無限生命的歷程中,佛菩薩化身為師長,慈悲關愛,亦步亦趨的引領之恩,今生有幸身為尼僧團法寶組的一員,有機會長期沉浸於老師開示的法海中,聞得方方面面契理應機之講說,每每心生撼動,找到生命前行的動力。

 記得從2013年始,法寶組就全力配合月光國際譯經院翻譯《四家合註》的各項準備工作。從譯場大量有系統的搜集、整理相關資料,到字句反覆斟酌的翻譯,及不厭其煩地再三核校,乃至整本書內容的考究和設計等。在老師大悲睿智的引領下,弟子們努力承接師長熾盛燃燒多年的心願──由漢地的比丘,以正確無謬、優美流暢的漢文翻譯,把宗大師的圓滿教法傳持下去,讓世代的漢民族都能得到生命中最深的饒益。

  除了配合《四家合註》的翻譯之外,亦承擔真如老師開示《四家合註》手抄稿的校潤。老師曾提到,我們在做法寶時,不要只是製作法寶給別人學習,自己卻不受用佛法,在做法寶的同時如果也能受用到佛法,那就是最好的修行。

 

如理聽聞金鑰匙

  過程中,擔任校潤的弟子眾,必須仔細揣摩老師宣講的法義為何:為什麼在此處提及此一公案?為什麼花特別長的篇幅說明這個字詞?或時而溫婉、時而嚴正的音調、語氣背後,傳遞了怎樣的心意⋯⋯校潤時看似在文字、標點、段落上來回斟酌、考量,實際上乃是一個在生死中為無明障蔽、欲求救護的弟子,與善知識面對面互動的一座法。怎麼掌握這座法的精要?如理聽聞的金鑰匙就是認真祈求、反覆聽。

  在老師一講又一講親切、悅意而又打入內心的涓涓法語中,對道次第的體會,就在不知不覺中留下深刻的印記。比如上課前意樂的觀察,老師再再懇切地提策,得到寶貴人身的絢麗時光難得易失,一定要考慮到自己和一切如母有情還身處生死輪迴中,受生老病死逼迫的問題懸而未決,必須令此生每一時刻具有意義。因而振奮起強猛心力,欲以一己極其凡愚之能力,效學佛菩薩、師長全然奉獻的精神,追求人生最大的勝利。

  一遍一遍、宛如學習一門新語言般地熟悉每一個環環相扣的理路,薰習許久,赫然發現老師說法時有一明顯特徵──極力守護弟子內心造善的方向。諸如《四家合註》第四講〈箋註皈敬頌〉中,講到博朵瓦大師的功德:「修習菩提心而由此無時不痛苦,因觀無一眾生不是苦故。」老師反問:「你們會不會覺得,如果生起菩提心這麼痛苦,我還要生起嗎?」望著臺下求知若渴的眼神,老師闡釋,修習菩提心之苦與庸俗凡夫之惱,兩者之別,猶如乞丐和懷藏如意寶珠的富翁,兩者的憂苦是全然不同的。生起菩提心的過程中,因淨化了自己所眷戀、所執著的欲求,遠離種種為自利而生的苦惱,回饋將是難以想像的快樂。師長緊握正理寶劍,將弟子希求菩提心過程中妄想與邪解等岔路,迅疾斬斷,智慧的劍影,閃耀於弟子的臉龐。

 

生動故事撼兒心

  老師曾說在她宣說《四家合註》時,會講很多故事,因為故事予人的印象是很深刻的。

  在第五講裡,為幫助大家對於宗大師〈皈敬頌〉中的藏地祖師們,生起恭敬頂戴的感覺,老師講了博朵瓦等好幾位大師生平精采的行傳。尤其再再敦請大家,憶念慬哦瓦大師每次修法時念誦的偈頌:「若時自在轉順住,設不於此自任持,墮險成他自在轉,後以何事從彼出。」諄諄教誨吾等勤加努力,把傳承祖師以戒律為根本的行誼放在心上,好好實踐,爭取下一世的善趣身,才不辜負千古傳來的叮嚀。

  第六講中,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宗大師在《緣起讚善說藏論》中所說的──由師恩德得見時。大師當時欲獲得甚深微妙的中觀見,因而親見龍樹、聖天、佛護、月稱等聖師徒,由其加持而破除疑慮,得到甚深空性的證悟。內心充滿感恩的大師,不禁說出了這句話。反思今生的我,由於師父和老師的引領,也邁向所有修行人偉大的夢想──徹底斬斷輪迴根本的征途。而這把利斧──三主要道的空性見,就在師長的悲心與智慧攝持下,從《廣論》趣入,進而進入五大論系統的起點《攝類學》,而趨向挑戰生死,得到遍智的直接因。

  當大師無限深情地禮讚諸位師長「由師恩德得見時」,弟子也熱血沸騰、深深頂禮,今生領我入佛法大海乃至有機會直接挑戰生死、具足深恩的師父和老師,他們以皎潔的光明加持弟子,對於大師所說的千古名言,有幸感同身受!

 

結合心續慕佛德

  第六、第七講,〈皈敬頌〉「成滿無邊眾生希願語」中提到:佛任說一語,皆具足六十四韻音語之功德,而在第三十一「離重複過失」的功德時,老師問了,看見這個功德,會不會想到《般若經》?讀《般若經》時會非理作意嗎?眾人深藏心中,向來赧於啟齒的現行,頓時浮上檯面:過去誦經時,因不懂箇中涵義,時常會現起「這些辭彙何以屢次三番一再重複?」沒料到這不能說的祕密,就在今天被直接點破!老師早看透弟子的心:「有時字雖然相近,意義卻不盡相同;有時是為了令散亂者也能聽到法義;有時是為了令聽者能區分其中的差別;再有時是為了令鈍根者再再證得法義,便能不忘。悲心吧!」當下豁然開朗!幸蒙佛菩薩、師長悲心攝受,今日曲士亦得聞道也。「學完這個,看《般若經》的時候要注意啊!」往後每日誦經之時,老師的教誨,總縈繞耳畔。

  探討每個佛語功德時,老師深入淺出的引領,時而幫助弟子徜徉美妙的佛德大海,時而深切反省對境時各種錯誤的邪執、熾烈的貪瞋,乃至怯弱自輕的現行。深感師長至誠關顧大家的心,所有的願望就是幫助弟子捨惡取善,如佛陀用光明點亮自己的心,去溫暖家人乃至全世界。由此體會佛陀對自己生命的饒益,策發起堅決追隨的信心和毅力。自忖:這難道不是佛語功德的再次顯現嗎?

 

博引經論度苦洋

  法寶組內凡參與校潤《四家合註》的法師,莫不為老師對法殷重、敬慎之心印象深刻。校潤手抄的同時,會一一翻閱開示時引述經典之原文段落以及補充資料的出處,因而有幸窺知老師在每場開示之前,必對其所引,乃至各家譯本,進行過詳細地辨析與思惟,其內容之廣泛、義理之嚴謹,令人驚嘆。

  如第一講中,解釋《無等宗喀巴大師所著菩提道次第廣論》的十五種「無等」時,引用了《文殊根本續》、蓮花生大師的《遺教》、《至尊宗喀巴大師傳》、《菩提道次第修持攝頌》、《土觀宗義》、《吉祥三地頌》,阿底峽尊者和種敦巴尊者合著的《噶當寶籍》,以及宗大師所著的《證道歌》、《辨了不了義善說藏論》和《廣論》等眾多經典,與宗喀巴大師各版本之傳記,細膩闡述大師功德;舉喻部分,引用的是《大方等大集經陀羅尼自在王菩薩品》中治寶石師的喻、《攝行論》中的階梯喻、《藍色手冊》和《十法行續》中賢母育幼子的譬喻⋯⋯一則則層次分明之譬喻,為弟子深入經藏抹上了鮮明生動的色彩。仔細算來,從第一講至第七講中,老師引述的經典達二十多部以上,真切深厚之旨,昭然若揭焉!字字句句,捎來無量諸佛菩薩、歷代傳承祖師為利益眾生,最動人的眷顧與期許。

 

敬邀共沐春化雨

  潤稿時為理出脈絡、整理段落,最後會將整篇開示從頭至尾再讀一次。憶起老師曾提醒,講說者所要達到的目標,就是善巧帶領聞法者的心去造善。具力傳承的教言,字字句句示以佛菩薩清淨的見地和趣向解脫的思路,不僅利益弟子悠遠的無限生命,當下一念的造業亦細心看顧。從聞法前行、正說法時,或者反問,抑或是引喻,一路綿延至結語,如晶瑩珠串,善巧幫助吾等聽聞隨轉修心要。佛菩薩心續中永不改變的宗,即是導有情趣向能引利樂之善法!

  第八講中闡述「如實觀見無餘所知意」,由於佛陀身語意的祕密功德實在不可思議,弟子們很難一聽就理解,老師深解我心,慈悲賜教:「很難理解的部分,不要聽不懂就開始否定,大家要認真在廣論班乃至五大論班中學習,依浩瀚的經典,透由教言量去修信心,這點至極重要!」感受到老師透由帶領大家了解佛功德,希望弟子真實建立起生命的信仰,找到心靈的依怙,於人生各種苦難之中,能有力量去面對,乃至把光明、溫暖和快樂帶給周遭一切人。至誠邀約一切眾生,齊聚於《四家合註》的大課堂中,遨遊經藏大海,兌現美妙人生!

福智之聲第227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