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佛次第十二講(二)──科學迷思(5-2)

◆日常老和尚開示

  首先,我們先來看看,科學的特性是什麼?科學特性,我願意很簡單地來說,它實事求是的這個精神,它是重實踐的,這種精神本身是很可貴的。它不會是以訛傳訛,然後聽從權威,它一定要究那個事實的真相。然後呢,它也精益求精。可是實際上這種精神,不僅僅是科學,我所了解的,我們古代儒家的思想本身,乃至於佛法,都是很重視這一點。

  那麼,單單就科學來說,我想這個裡邊它有三個,這是普遍的常識來談。第一個,它科學是可以觀察得到的,我們利用我們的肉眼、精密的儀器,它可以觀察得到的。因此對觀察不到的問題的話,我們是存而不論,因為我們現在觀察不到,所以只就我們所看得見的那個地方,這是第一點。當然這個也是現在普通的,所謂也是常識性的。第二個,就是它的普遍性,科學的普遍性。說科學實際上它這個論證是經過實驗、是取樣,是這樣。它儘管是取某一個樣子,作為一個實驗室實驗,可是這個內涵是可以普遍涵蓋一切的,這樣。那麼第三點呢,它這個實驗可以重複實驗,不但重複實驗,而且不管任何人照著這樣方式,得出來的結果是一樣的。所以它以為這個是一個很普遍,一個普遍性的,也可以說是真理。實際上說真理,我是覺得大有問題;只能說眼前我們能夠使用的方法當中,這是比較涵蓋面大,而且正確的。

  為什麼我覺得談「真理」兩個字,這是大有問題的?就是以科學自己來說,第一個,它是可以觀察得到的,或者是肉眼,還要透過儀器。因為我們肉眼是你看見的、我看見的,容或有差別。譬如說色盲,有色盲的人看見這個東西,跟一個正常的眼睛是不一樣的。所以結果去觀察到的東西,他也要儀器,當然使用儀器的是我們自己。因此,有太多東西是我們無法觀察得到的。既然有無法觀察得到的東西在,那我們放眼看我們整個的世界,小、大,從兩個方面去看:小,有很多東西我們看不見;大,有很多東西同樣看不見。因此假定我們生活是很狹小的一個範圍,是,就綽綽有餘,可是實際上並不是如此。所以我們就這一個,能看得見的那一個,所謂當作真理來談,它是一個問題。那麼不過,這至少眼前我們的狀態當中,這已是足以可以。

  那下面,我們就不妨談它的影響的範圍。現在關於這個,說目前這個時代,我們總覺得是,喔,好像進步了,是一個科學時代。但是真正在這個科學時代當中,是,沒錯,被這個科學所主控,這是事實,可是對科學有正確而深入了解的人,卻是不太多。以我自己來說,我雖然說念了幾年書,小學、中學、大學。在我們那個時代,研究所並不普遍,在我們國內來說,勉強說只有師大有國文研究所,科技方面的東西一個都沒有,你必須得留學,所以那個時代很盛行留學。所以說,以我這個背景來說,應該是對科學有一些認識,在國內來說,科技方面已經達到最高了。可是現在我自己想想,我科學認識些什麼?我認識得非常有限,並不是因為我後來做了和尚而談。那麼同樣地,我就是看看周圍我們很多人,大家都說科學,可是到底對科學認識多少?它是一個很大的問題。

  那因此在這種情況之下,不管說接受、不接受,認識、不認識,我們大家都以科學來衡準,這樣。也就是說,為什麼會拿科學來衡準呢?就是它的影響力非常地強大。的確,是有它科學的這個對世間的正面的價值,這個等一下再簡單地說一下。實際上,就是不管你認識、不認識,大家總覺得必須要拿科學來衡準,以科學的概念。實際上,認識科學的人卻是占極少數。我剛才說,以我,這是一個實際上的例子。我想各位在座的每一位同學,我也曉得大家都是知識分子,大家都是念了幾十年書,我們到底認識多少科學?現在我們動不動說是代表著真理,好像拿這個東西來衡準,可是我們手上,也就是說,我們認識的科學有多少?假定說你認識了,那當然,你可以拿一個最好的尺度去衡量;可是假定我們對自己都不認識,可是拿不認識的東西去衡量事實,那這是一個有問題的,大有問題的。所以我在這個地方,首先來談一談,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。

  那麼其次呢,前面已經說過,今天並不是細談科學,我只是說把我們普遍被它所影響的這種錯誤,用什麼方式來把它,不要說改正,至少要把它減低到最低限度。這是對我們非常重要的一個原則。所以,我下面不妨也談一談,這個科學的利弊。因為當我們看它的這個錯誤的話,好像又有很大的害處,不過,我們一定要了解它的長處何在。我們但願冷靜一點,不要像普通很多人,儘管現在是科學時代,科學時代的特徵它不是一盲引眾盲,它總要找出事實的真相,作為我衡準的標準。可是實際上我們極大部分,到現在還是談科學,結果還是什麼?閉著眼睛跟著喊,這樣的一個狀態,這種狀態我們應該把它拿掉。所以我只是簡單地說一下,科學有它的什麼樣的利?什麼樣的害?這一點,我們大概原則上面應該把握得住。

  那麼在這裡,關於「利」這一方面我不多談,只是簡單地說一下。的確,科學它本身使得我們現在這個時代的這個物質大大地提升,這是一個事實。然後它觀察很多事情,求知的方法等等,這一方面,是,它比起以前很大的進步。可是現在因為整個的世界上面,大家以它為標準,所以這個「利」我不去談它。因為我們如果是已經得到了的,那我們不必去細談;可是如果說這個上面的副作用,那我們應該主要地在這個地方仔細地看一看,以免⋯⋯。如果它的好處,那我們本來希望要的,對吧?那麼自然有一批科學家,或者繼續地走下去。那麼對我們來說,我們至少也⋯⋯只要走下去,自然可以;可是如果這個錯誤不認識的話,那我們會產生很嚴重的一個後果。所以在這裡呢,我想關於「弊」的那一點,我比較偏重一點。

福智之聲第228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