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個別類比唯識宗與應成派之見地而闡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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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 個別類比唯識宗與應成派之見地而闡說

  其次,類比著唯識宗的見行而修習。

  以為一切所知品都是心上習氣的覺醒之力而成立的說法,顯現智力太過粗糙。譬如現起虛空無為法時,雖是習氣覺醒之力而現,但是,無始來因有一任誰也不予造作的本質存有,以及四大微塵由各自前前本來具有的相類因種而成立之故,雖說是由習氣覺醒之力而現,卻是沒有由彼習氣覺醒的成立根據,也沒有以業而成立的依據,更找不到合宜的正理安立。總之,世間出世間的一切住處、身軀、受用是清淨智的自現,是由清淨習氣的覺醒之力而成立,或由心的顯現分而有;反之,輪迴的住處、身軀、受用是無明的自現,是由世間業習氣的覺醒之力而成立,凡此道理,唯識宗有其卓然特出的安立,這與應成派類比著現起毛輪相的譬喻而說明世俗的成立之理,是十分吻合的。換句話說,觀察外境之義時,彼此的主張雖極不相順,但對了知世俗如幻術的成立之理卻有極大助益。

  一般修習自他相換的教誡極多,「修心七義」等大部分的修心教授都是結合著唯識見而闡述的;今此,不妨也與此相順略為述說。

  唯識宗以為,輪迴的一切情器世間,不過是各自積造的業現的外相而已,除此之外,外境本身能夠獨立自有是微塵許也沒有的,唯由各自宿業習氣的覺醒之力而現起從受用到住處的任所顯現。類比著個別的境來說明的話,若特別於外在的物用欲類為貪所自在,投生時,便是在與任其業種相順的欲界中投生,而且必須享用與彼相順的住處、身軀、受用,維持生命。業也必然只是福業與非福業兩種,倘若非福業的業力大,自己就顯現出各種不可愛、不欲求的事物,增長苦受;倘若福業力大,就顯現出各種可愛境、所欲求的事物,增長樂受。若此諸業的力量告盡,與此業的關係斷止,結合新業,此即假名為「死」。當此世蘊體現為隱沒的同時,此世的一切住處、身軀、受用也盡皆隱沒遮止,進而現起與任所取受新身相順的住處、身軀、受用。僅僅是基於各自身軀的換取,即得換取各自的世間界。此中,若觀彼外境粗分的欲事之想的過患,而貪愛具色現的三摩地之樂,由彼極為造業而死歿,即隱沒了一切粗分色現之想,唯一受用靜慮的色現。同理,若觀如是色想的過失,由彼無色之想極為造業而死歿,即生在無色界。——推測一切色現的盡皆隱沒等,即可成立這一切唯是業現而已。關於這些,許多教理門徑雖極彰顯闡述,此處誠恐礙及當下所詮之義,只得簡述如上。

  實際上,我們的一切顯現都與錯謬有關,因此對自己任所顯現的,執為具量,其實是一切罪失之門。假如自己對法的邪見力量極大,雖然導師薄伽梵已盡淨了一切缺失、遍具了一切功德,但卻也唯見為一具缺失者,於彼展示的教法與僧伽也唯見為一具缺失者,不現起功德之相。假如自己瞋恚力量強大,對方的一切事行即唯見為親疏不平,不現起實際之相。假如貪欲力量強大,於對方也唯見為可悅愛相,覆蔽了缺失之相,等等。要之,任何一種煩惱心相力量強大,即與彼相順而顯現,並遮覆了境的實義。瑜伽士若於輪迴的一切情器世間觀如火坑的出離心力強大,則任所見及的輪迴事行便唯見為愚癡的錯謬顯現,進而導出悲厭的心思;在這之上若具足猛利深廣的慈悲心,便於彼唯見為悲境與慈境,導生了欲求慈愛將護眾生的增上心。因此,所謂的怨與親、自與他,也只是內心習氣的覺醒之力所現而致不同,除此之外,並無外境的區別,只是有境心識本身區分怨親自他罷了。應堪忍趨行許多正理門徑,生起自他相換的心思。

  擇要言之,自己俱生的心任所顯現的苦樂好壞,唯是業現,不是境、事物有所差別的緣故。迄今因為我愛執及棄捨他人的業力串習極為強大,由彼習氣的覺醒,遂乃導生了許多自所不欲的苦報;今後,應串習愛他執及成辦他眾利樂,當彼習氣覺醒時,就自身而言,不論見到任何眾生,唯見為親眷,唯見為具恩者,就可導生一切善聚了。從現在開始,應於此勵力修習。

  若類比著一個境來說明,如所食用的食物雖然沒有差別,但有些食者因而罹患疾病,有些滋生體力,有些只是維持身體;所食用的食物本身,並沒有生起三種徵相,其實只是各各食者的習氣各自覺醒的力量所致。又如對方雖是一個,有些見為敵,有些見為親,有些見為中庸,這也是見者習氣各自覺醒的力量所致,對方身上並不具敵親中庸三種徵相。諸佛菩薩視所有眾生都像慈母的唯一獨子,唯見為親,唯見為具恩父母,唯生起悲心、慈心,除此之外,絲毫是不起瞋心或貪心的垢染的,這其實也是以前對我愛執視如怨敵、對愛他執但觀功德的修習的結果,我們也應與此相順修學。

  再如,「盈碗濕潤」也是如此,餓鬼觀見時,但見為膿血,受用時也受用膿血;人觀見時,但見為庸凡的水,受用時也受用庸凡的水;諸天觀見時,則但見為甘露,受用時也受用甘露,此如許多教典所宣說。雖然對方為一,自己若串修為敵,即見為敵而起瞋恚,增生痛苦;若串修為親,即見為親而感歡喜,增生快樂;若串修為中庸,即見為中庸而沒有苦樂之相,增生捨住等,凡此也皆如所現見的。自己一旦確切欲求一種廣大真實的安樂,便須修習唯見一切眾生為親,串習並生起真實的愛他執。所謂的苦樂,不是外境本身自有自成,是由心上習氣的覺醒之力而顯現;習氣也不是唯由自己安立,是觀待自他彼此而安立。當利益他人,護愛共行之際,是安立善業習氣,習氣覺醒時,即獲安樂;棄捨他人或傷害以行之際,是安立非善業習氣,習氣覺醒時,即得痛苦,這原是領受相順的果報。為此,實應斷除棄捨他人而修習愛他執,如何修習之理,應如上述尋求了知。

  上來這些說法,與中觀自續派類比大抵相似,故堪能歸類為一;然而當類比著中觀應成派時,就不能類比著無外境之理了,取而代之的,是自相無或自性無,唯是彼此依恃而假立,如此類比修習,是應成派不共的。各自宗派予以區分而修習,是極大關要。

  最後,類比著中觀應成見而修心。《根本智論》〈第十二品〉:
    若由我造作,則非依緣起;
    故依此蘊體,而得彼蘊體。

  如果痛苦是自主的體性,則苦即為一能作者,苦即變為非緣起,此不應理,以認為由臨死苦蘊而致獲得下世苦蘊故。那麼所謂的苦,是自作或由他作呢?若予觀察,如其對自相有的觀擇,原是區分了自和他而予執持,或者視為自相有而執持,如此一來,自他就互不觀待了,此不應理。實則自他兩者恰如此山與彼山,互相觀待,唯予假立而已,因此,區分自他而執愛自己、棄捨他人,更不應理。

  一般世間凡夫,自己有一點損失,就誣說他人造作,推諉於他;若獲致功德或善品,就誇說我所造作,生起驕意,這乃因不曾修學內明,縱或修學,不得究竟關要導生的缺失——這一點,修治內明者一開始即須遮除。可以說,執愛自己與棄捨他人原是視自他視如藍色與黃色,現為互不觀待的相異,進而執持所導生的。如上述,這不僅不是清淨真實正理,過失也極大。再如,此山與彼山,當俱生的心顯現時,雖如藍色與黃色無關相異而顯現,實際則並非如此。若不必類比一事而說明,此山與彼山實義為一,不過是觀待著相異的觀待處得到相異的名言;類比一事而說明的話,發現原來是假立自己住處的山為此山,與此相對的山謂彼山。二山雖相違,此山彼山並不相違。自己很自然地生起自己住處的山為此山,對面的山為彼山的想法;同樣的,就對面的山來說,住在自己住處的人認為是彼山,但其他住處的人就想為是此山了,準此,此山與彼山無自相。尤其心想自己住處的山為此山,關乎自己的事務;若遷移住處,到了彼山,就想以前的山為彼山,現在住處的為此山了。顯而易見,所緣根本沒有變換,是執持方式變換了。而山雖為一,前想為此山而執愛,後想為彼山而棄捨,以及前想為彼山而棄捨,後想為此山而執愛;由此可見,此山與彼山並不是自體實有,唯由觀待的現前因緣而安立。——如果二山是自體實有,則如何可能生起於同一座山,不同眾生就想為此山與想為彼山呢?二山若是自體實有,則必須於同一座山具有此山、彼山各自相異的相,若是這樣,每一眾生都必須於同一座山見到此山彼山各自相異的相,但這任誰也不曾見及,不過是以忽爾的分別心,忽爾予以假立罷了。

  就像這樣.所謂的自與他也是彼此觀待而唯予假立,自性為無。若自性有,自己看自己時,會同時生起想我為我的心及想對方為我之外的他的心,在自身上必須具有自他相異的相,若是這樣,自己必須在自身上見到自他相異的相,但這任誰也不曾見及。所謂的自與他,只是依此因緣唯予假立。因此,雖然不必自他互換,但若區分自他而予尋求,自他各自原是尋找不得的,由此也善為證成自他平等性。此中,雖然難以證成由自安樂即得他安樂,但由他安樂卻得有力成辦自安樂;可以說,不必致力於自安樂,卻多有正理了知必須致力於他安樂,也因此,生起棄捨執愛自己而棄捨自己、及棄捨他人而執愛他人的增上心,應是極刻不容緩的行持。

  攝要言之,以為他合該為他的心,於此所以為的他,若混合著他的蘊體而執為有一自主的相,就是於他獨立自取的執著;而以為他合該為他的心,於此所安立的他,若執為有一自體實有的相,就是於他自相有的執著;若不如此區分,唯執為他,就是執為名言有的他。上來三種執著,在自心混雜著,不具極其微細的正理,是無力各別區分的。我們凡夫因為前兩種執著極為猛利深重,覆蔽了第三種,而悉為第一種執著及第二種執著所自在。假如由這兩種執著隨一而鼓動造業,則無一不是輪迴能引或能生的業。業有善、不善、無記三種。由彼兩種執著隨一作為等無間緣,就只是煩惱的心體。如此依著粗細分作意而導出粗細分煩惱,這種種極細分煩惱的理則,只有應成派才可為認知,諸下部宗派之所以無力認知彼為煩惱,實因把「自相有」與 「有」混執為一所致。

  因此,乃是由於區分自他,才得以生起種種執愛自己、棄捨他人的心;若遮遣了自他自相有,便是遮遣了區分自他,彼兩種心也就得以摧滅了。——不過,只有依循應成派的教理,才得摧破自相有。此外,敵親二方也如東西二山,彼此觀待而成立,如似幻術。但因自相有的串習,見敵而敵自相有及見親而親自相有的執著或貪著的關係,便區分了敵親而瞋敵貪親。苦樂二者也如東西二山,彼此觀待之體性。彼樂不現行謂之苦;唯苦的力量消解,即假立為樂。因不能如此了知,苦樂執為自相有,於樂貪著,刻意成辦;於苦生瞋,一切時際勤行棄捨方便,然而不用說棄捨了,苦只更為增盛,豈有稍減之期?因此,為了斷除苦樂,若能多門依止去除執苦樂為自相有的對治品,彼二也就像樹根衰頹凋蔽的樹幹了。由此基於解脫之樂的自然增長,便會輕忽自身安樂而見及必須致力於成辦他人安樂,也就自然趨行修習愛他執了。

  再如,執敵為自相有而行摧滅方便,這恰似挖掘沙堆丘窩,不但勞而無果,且直至未能斷除執敵自相有的分別心之際,外敵是無有窮盡的,只像是刻意安立製造怨敵似的。因此,若能執愛怨敵而漸次趨行調伏教化的方便,所有怨敵便得攝受為親。至於親眷,若執親眷為自相有而護養照拂,則增長貪愛,從而導出怨敵及一切缺失。因為親眷自相本空,能夠於諸親眷作如幻術想,能夠執一切眾生為親而予珍護,見到這原是一切善品的根基,是成辦無上菩提的最勝方便,也就自然趨行修習愛他執了。

  必須執愛一切眾生的另一特別理由是什麼呢?《法界讚》說:
    繫覆於惑網,彼名為眾生;
    煩惱若盡離,則彼名為佛。

  如所述,水的續流雖然為一,但熱季時生起熱想,隆冬時生起冷想。心的續流雖然為一,但未盡淨忽爾垢染時謂眾生,彼盡淨時謂佛,只是如此而已。心的自性垢染畢竟清淨,是沒有差別的。此外,因為佛具足二種種性,因此種性已覺醒者對具此種性者極須執愛;一如含藏金礦的山,境民對此心極須執愛守護。又,彼論說:
    具界行渡化,見知質純淨;
    無界而調教,盡唯煩惱生。

  比如諸大臣極為愛護具王種的王子,並教導以相順於種性的業行;對於具佛種性者,種性業已覺醒者為了淨治一切眾生的種性垢染,也隨行教導以種性覺醒之業行——由此尤可見到愛他執的至關重要,因而致力於眾生義利。見到這一切原是種性業已覺醒者的責任的話,自然不由自主的增長愛他執的修習了。

  要之,由於抉擇了自相無而觀一切法如幻術的定解力量特為增長,於是知道因執著自他自相有的兩種無明致而旋繞在業輪之中。不由自主地旋繞在外在情器之輪的同時,親自體驗到:現為苦樂彼此纏鬥的繫縛勞苦之理,乃是由於現行貪執為實有所致,故須斷除盡淨內在無明,於一切法唯見為影像;倘得如此,則對於為無明所自在的眾生更是好像慈母慈愛獨子,慈愛甚深,悲心與慈心極為運行,也就刻不容緩地致力於他眾利樂了。

  上述自他相換之理,若就一欲求「道體總修的宗規」而言,當結合自心,聞思修互不分離地修習。一旦導生造作的覺受,即得特為增長慈心與悲心,進而導生非造作的覺受,廣增大乘種性的覺醒——這是大乘利根種性行者的種性覺醒之理。進一步說,一如上述,了知輪迴盡無餘的住處、身軀、受用唯是貪執自相有的無明的錯謬顯現,則必對此現行貪執為實有視如灰燼覆蓋著的火坑,三毒棲止的毒蛇窩居、聚集各種病蟲菌類的不淨泥沼及多方惡逼害命的暴苛獄卒等;由於通達輪迴粗細分的總相自相,見到無邊眾生無一不是極可悅愛子,被禁錮在苦惡獄中,致而導出無以遏止遮止的大悲心。由於等持時證悟輪涅空無自性,以及由此越發廣增後得時觀如幻術的證悟,而導出思惟一切眾生義利實應由我一人荷擔成辦的增上心;為了一切眾生義利,遂致思惟我應成就佛位,導出大乘發心。

  如此,大悲心及由彼導出的證悟空性的心與為增上心激勵發起的菩提心,這三者攝為整體圓滿修學大乘的總道體,基乎比,這三者也共許為「要示三法」。吉祥月稱菩薩《入中論》上說:
    大悲心與無二慧,菩提心是佛子因。

  龍樹怙主的《寶鬘論》則說:
    若自與世間,欲得大菩提,
    本謂菩提心,堅固如山王,
    大悲遍十方,不依二邊智。

  等等,在在都善為展示了這三法的修學原是菩薩的善巧於方便分。在方便分智慧分互不分離地修學菩薩行之前,這三法是不可或缺的主因或是根本。

  得到造作菩提心的覺受是增上心之時得到的;得到非造作菩提心則與圓滿菩提心定義、生起非造作發心及登上大乘資糧道三者同時。發起菩提心之前,須有以大悲心為根本的證悟空性的智慧,那是因為若未能無倒證悟大乘「境、道、果」三者的自性,也就無以無邊增長欲求無上菩提的好樂心——為了彼義,定須修習。尤其,若不得大悲心所自在,就不入大乘法。大悲心是大乘法最初的根本,也是中間的與最後的增上緣;初、中、後三際都極重要。《莊嚴經論》說:
    根本謂大悲。

  一如所述。上述是就大乘利根種性而言,鈍根則是在生起大悲心、菩提心之後,證悟空性。

  鈍根也好,利根也好,開始精勤積集三大阿僧祇劫資糧、菩薩善巧方便分及圓滿學六度行,這三者務需齊備,互不分離的修學,此如《大般若經》等頗有廣說。因此,修學大乘法實須以諸正理無邊異名抉擇而修,除此之外,只是觀想修、只是憶念總詞句數而自傲已入了大乘法數,實是一點也不解大乘關要的缺失所致。

  其次,根本利判第二項——展示修心之果——大悲心與菩提心的總的功德。

  關於大悲心初中後三際都極重要之理,《入中論》有一個偈頌:
    悲性於佛廣大果,初猶種子長如水,
    常時受用若成熟,故我先讚大悲心。

  一如從事農事,想得到一豐饒圓滿的莊稼收成,必須根本種子未受傷損,並一開始就種下未腐爛的實種;圓滿獲得大乘成熟的佛功德,就像根本種子,自心必須生起量悉圓滿無雜的大悲心,且不衰損的守護,故初重要一如種子——有心希求大乘的行者,首先殷切勤行大悲心極其重要。植下種子後,中期長出或已長出苗芽,為令究竟成熟,必須以水灌溉,無間守護;自心生起大悲心後,菩提心寶之苗芽的未生令生、已生無邊增長,也須似水大悲心之續流極力無間予作廣增,若不如此,菩提心趨於衰損,就退失大乘了。至於最後重要,就像是以種子為根本的苗芽,以水持續滋育灌養,後來得以成熟妙善果實,完全滿足農夫的希求;以大悲心為根本的菩提心寶,也由彼大悲心的水流的持續運行灌養而完全成熟一切種智,而且也是由於大悲心力,乃至世間界未盡之際,爾時任行完全滿足眾生希願之行,無間圓滿二利。此外,大悲心也作為法王種性不共法王子的能生種子,一如注入國王明點所生之子即謂之為王子;以大悲心任所種植,而後生出菩提心子,就稱之為佛子,並為三世諸佛所普作揚讚,如下所述。再者,成就四聖子盡無餘的能生根本因也唯是大悲心,《寶積經》有一段話:
  迦葉!如初月為人禮敬,過於滿月。迦葉!如是若有信我者,應禮敬菩薩過於如來。何以故?從諸菩薩生如來故,從諸如來生聲聞緣覺故。

  《入中論》也說:
    聲聞中佛能王生,諸佛復從菩薩生。

  種種說法其實都攝在同一關要。

  不妨進一步詳述。由於修學菩薩之因——要示三法——遂致成為菩薩或佛子;在菩薩階位,也是因三法之力而廣積二資糧,由此成就了無上正等正覺,轉動如海般的緣起甚深法蘊;諸聲聞緣覺任由各自對法義的通達、修習,也即得出生諸聲聞緣覺聖者。或問:如果這樣,諸菩薩眾豈不也是由佛而出生嗎?——無過,從菩薩階位起,乃是以近取因及增上緣而出生諸佛,這與諸聲聞緣覺唯由佛的增上緣而出生,其實頗不相同,廣說應於《入中論自釋》與《善顯密意疏》尋求了知。

  總之,聲聞緣覺聖者、佛聖者、以及廣具資糧的菩薩聖者,追本溯源,悉現以大悲心為根本而證得;不應對此甚深教法闇鈍迷矇,對大悲心實須以心技專注決斷修習。為得於此關要極作執許;吉祥月稱菩薩《入中論》的禮讚文中,便是放捨了共許的其他禮讚之境,初即禮讚大悲心本身,極為重視珍護。彼論說:
    故我先讚大悲心。

  如上引證。因此,如此大悲心任有多少深廣增長,證悟空性智慧、增上心及菩提心三者即有多少深廣增長;就像爬藤的樹幹任有多少伸延增長,枝椏、花瓣、樹葉、花果等也就有多少伸延增長。至於大悲心如何導生增上心,以及增上心如何導生菩提心之理,應於前面因果七教誡尋求了知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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