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名英雄的期許

口述 / 周保善 整理 / 編輯室

口述 / 周保善 整理 / 編輯室

長年負責教室據點開發,身為前鋒步步艱辛。但他心中恆常有位偉大的希望工程師,於是苦難化為生命增上的養分,並在每個困境,充滿力量抉擇向上......

1993 年中秋節後,師父親臨木柵教室,為佛像開光。 (開光的佛像現供奉在大坪林教室。)

1993 年中秋節後,師父親臨木柵教室,為佛像開光(開光的佛像現供奉在大坪林教室)

木柵廣論研討班,1992 年開班,教室選在我家頂樓。

1993年中秋節後,師父親臨木柵教室,為佛像開光。(開光的佛像現供奉在大坪林教室)

初學就很相應《廣論》,於是特別請來佛陀塑像和紅木佛桌,將頂樓布置成莊嚴的佛堂。

由於一心想著「這是師父的班」,我浮現一個念頭――要迎請師父來為佛像開光,於是懇請當時的班長陳耀輝學長代為向師父轉達心意。沒想到,師父答應了!隔年中秋後即親臨木柵班教室,滿了我的願。

然而,師父滿弟子的願,已非第一次。早在遇見師父之初......

全然知道我的心事

1992 年,我還未學《廣論》,有一個因緣去鳳山寺見師父。猶記在東客堂初見師父的第一眼,內心即激動莫名——其時年輕,心高氣傲,見過許多場面,1987 年李前總統親訪中小企業,當時代表接待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——忍不住想頂禮,馬上向師父表意。

為佛像開光後,師父與學員們合影周保善師兄

為佛像開光後,師父與學員們合影周保善師兄

為佛像開光後,師父與學員們合影

師父一聽,立刻回說:「不用、不用。」我卻語氣堅定地拒絕:「不行、不行,我要頂禮。」

師父見我執意,便說:「好,那一拜。」我又堅持:「要三拜。」

向師父磕完三個大頭後,我不由自主激昂痛哭。一旁的淨遠法師趕緊找面紙給我。師父見狀竟說:「不用、不用。」並說了句:「他是喜極而泣!」

師父彷彿全然知道我的心事——在生活改善可以孝養時,母親病逝;最投緣的四哥罹癌末期——就在那一刻,多年來心中無法言喻的鬱悶痛苦傾洩而出,一筆勾銷似地痛快淋漓。

觀擇座位當下受教

有一次載師父去見鄉長處理寺務,而鄉長正是我以前的同學。進到會客室,師父問我他坐哪裡好?我環顧廳室一圈後,指著主位跟師父說:「師父,您坐這裡。」因為師父在我心中很偉大,地位最高,應該要坐大位、主位才是。

不料師父卻回應:「周居士,我應該坐這邊。」師父選了客人的位置。當下,我真是受教了,體會到師父一言一行都在教我正確觀察和代人著想,而非隨順喜好。

不論何時何地,師父總是舉止合宜,善於觀察的智慧攝持著每個分際,令我心生仰望。

師父的威儀與持戒功德,幫助我在不知不覺中收攝身心,較易安住於正念正知中,如《本生論》云:「悉不應遠諸善士,以調伏理修善行,由近彼故其德塵,雖不故染自然薰。」

一球球的極致惜物

早期,我常有機會到台北學苑淨智當義工,負責打掃師父休息的房間。房間內非常乾淨,灑掃毋須吹灰之力,唯一需要清理的,只有廁所裡的垃圾桶。

廁所裡的垃圾桶,大家的「義共相」應該不會相差太遠。當我帶著這樣的刻板印象拿起垃圾桶時,映入眼簾的畫面讓我十分震驚——垃圾桶裡的衛生紙彷彿是一球一球的——每一張衛生紙被折疊再折疊地完全利用,體積緊實得比十元硬幣還小,以致大大地減少了垃圾佔據的空間,而且十分悅目!

師父惜福愛物、視公財如命,連單薄的衛生紙都一絲不苟;一個生活中何其平凡的動作,竟延伸到連最汙穢的垃圾,都看來這麼乾乾淨淨、便於他人處理。這一幕怎不教我震撼!

師父心中的真英雄

早期營隊護持的人數沒那麼多,往往正行時間的外場都是義工穿梭、忙碌的景象,而師父(和法師)就利用這個時間「巡視關懷」。每次與師父擦肩而過時,師父都會微笑著對我豎起大拇指,唇間漾起的「無名英雄」四字輕而有力地穿過寂靜的樓道,盪入我的心中。

「無名.英雄」從此成為我爾後承擔、任遇何境時的自我期許,且是將委屈、無奈化為作師所喜的最大力量。

悄然拉手安住我心

有次趕時間,正巧撞進師父和法師乘坐的電梯,我直覺地禮貌退出,卻被師父邀請同乘;我才踏入電梯車廂,師父便悄悄拉住我因緊張而顫抖的手。

師父身形清瘦,手掌卻十分厚實,暖流從手心傳來,彷彿在安撫我「別掛礙」,而這股溫暖的感覺至今仍溢滿胸懷......。

在往後二十幾年裡,師父的音聲、神情、動作,仍不斷鼓舞著我,如同在電梯裡無聲的陪伴,讓我走出心中的苦悶。

師父常以「造房子」為喻,強調藍圖設計、基礎建設的重要,策勵翹首摩天大廈,而非急就章地蓋個鐵皮屋。當時只管跟緊腳步,哪能理解師父心中的宏偉擘畫?

現在回頭看法人事業、看學制建立,才明白師父真是一位高明的工程師,蓋的是三界六道有情的希望工程,用無數的奇蹟(從平地而起萬丈高樓)讓我們相信——走增上生道是多麼安穩、多麼有希望的一件事情!

師恩,勝佛恩啊!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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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源:《福智之聲》242 期 第 76 ~ 79 頁